其实也是想提醒对方,你家要是识礼数,得知我这个长辈来了,就该来拜见一番,道明身份。
钱四戴罪立功心切,当即找了过去,谁知还没走进院门,就被人拦了下来询问何事,钱四也就原话照说了。
黑甲军跟随魏王多年,上能上战场,下能保卫魏王安全,可谓是精锐中的精锐。又见这矮小猥琐的家奴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魏王去拜见一个不知所谓的老婆子,其中一个像是头儿的护卫当即笑了。
“瞎眼东西,你主人什么身份,竟让主子去拜见她?应该是她来拜见咱们主子才是!”
本来此人还想再贬损钱四几句,见跨院里有了动静,心知是主子出来了,忙一挥手将钱四掀了个骨碌。
“起开,我们正要启程离开,莫要纠缠!”
钱四摔得头昏脑涨,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只看到这些护卫拥簇着一个人,远远瞧过去似是个年轻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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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四吃了如此大的亏,自然心里恨。
当即跑回去哭诉一番,说淮阴侯府的人是如何狂妄不讲理,还要让老夫人去拜见他们。
郿老夫人霸道惯了。
长阳侯府虽是落魄了,但她娘家荣昌候府还在,所以平时郿老夫人行走在外,碍于两个侯府的颜面,大多数人还是比较给她面子的。
她料想对方是个小辈,谁知这小辈如此狂妄,竟让她一把年纪了去拜见他?!
再加上想了多年的东西没拿到,又连着发生这么多事,让郿老夫人的耐性几乎告罄,她一时怒从心中起,说她今天倒要去见识见识,哪家的子孙如此胆大无礼。
郿无暇劝都没劝住,郿老夫人持着鸠头杖,让一大群丫鬟婆子护着赶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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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位于宅子外头,魏王一行人整装待发。
两辆马车居中,二十多轻骑护持在前后左右。
这时,从宅子里涌出来一群人。
郿老夫人站在台阶上,双手拄着鸠头杖,下巴高扬。身后是一众穿着五颜六色的丫鬟婆子以及七八个仆人小厮。
“车中何人,难道你家长辈没教过你行走在外要礼数周全,借居多日,临走时难道不该跟主人道声谢?”
一时间,鸦雀无声。
二十多个护卫和他们胯/下的战马,包括驾车的车夫,甚至是拉车的马,都看了过来。
郿老夫人气怒之下,嘴比脑子快,话说完,也看清这些人的精神面貌、衣着打扮以及所骑马匹。
他们所骑之马竟都是战马,甚至是那两辆马车,双马拉乘不说,拉车之马竟也是战马。
郿老夫人还算有眼力见儿,自然看出些不寻常来。这可不是一个淮阴侯府所能有的气势,所以车中之人到底是谁?
就在郿老夫人骑虎难下,想退退不得,想进又不敢时,前面一辆马车中有人走了出来。
此人身穿宝蓝色铜钱纹圆领衫,身材消瘦,面光而无须,未语人先笑,站在踏板上往这边拱了拱手:“一去多年,老夫人精神气儿还是这么旺盛,可还记得咱家?”
只听这句‘咱家’,郿老夫人下意识就一憷,远远去瞧对方的模样,依稀有些眼熟。
下一刻,郿老夫人想起对方是谁了。
实在不能怪她记忆太好,当年侯府连着两个噩耗,对旁人是噩耗,对她来说全都是好消息。当初再是爱得死去活来,非君不嫁,这么多年来,看着丈夫和别的女子恩爱,也早已磨成了灰烬。
他不是一直说他儿子出息?如今出息的儿子死了,爵位落在她儿子的头上。正当郿老夫人得意之际,就是眼前这个人将那个小杂种生的小杂种从边关送了回来。
三皇子是皇子,他身边的大太监,自然非比寻常。
这太监似乎生怕她亏待了那小杂种,一再笑眯眯地敲打她、暗示她,正高兴之时突然有人对你念紧箍咒,郿老夫人又怎会不记得福生是谁。
福公公在此,那车里……是魏王?
一时间,郿老夫人只觉得冷汗直冒,老脸上一阵青红白交加,恨不得当即昏过去。
魏王早已今非昔比,如今手握边关三十万重兵,整个大梁一半的兵权在他手上,就算名声再坏又怎样,架不住连太和帝都十分忌惮这个儿子。
她竟让魏王去拜见自己?
……
无双早就来了。
就在郿老夫人声势浩大地带着人出来,她那边已经收到了消息。
郿老夫人不知对方身份,可不代表无双不知道。又听说老夫人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