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修长的手指拿起照片,在康纳尔牧师眼前一晃,神秘访客就像来自地狱的死亡使者,他在寻找这个老牧师,可能找了很多年。
画面中断,因为想象不下去了。
约翰按住了疼痛的脑门。
这不是幻觉,也不是空想。
一切都有切实的证据(休息室里椅子拉开的位置,老牧师倒下的方向),以及约翰在酒馆的亲身经历。
约翰没有想到,再次听到詹森这个名字,竟然是从康纳尔牧师的口中。
遗憾的是,他没能获得更多的线索,只有一些听起来很关键(信息量很大)的词。
他来了、复仇,还有幽灵船……
显然,康纳尔牧师认识詹森,至少在海上见过詹森,否则不会提到幽灵船。
约翰想起那艘浓雾里的黑色帆船,眼前就出现了那艘船无缘无故地崩解,数不清的黑色细条状阴影向四面八方弹射的诡异景象。
“唔。”
约翰痛苦地皱眉,他不能回忆这个景象。
只要一想,头痛就会忽然加剧,眼前也会出现重影。
脑震荡的后遗症这么厉害吗?
约翰摇摇晃晃地扶着墙,这时一个模糊的人脸冒了出来,五官都不在正确的位置上,看起来诡异又惊悚。
“先生?你没事吧,先生?”
很好,声音是正常的,约翰闭上眼睛。
等再次睁开的时候,景物又恢复了正常,他看到了一脸担心的修女。
“我没事,我只是……没吃东西。”
约翰捂住胃,随便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给老牧师喂完药的阿贝尔医生听到修女的喊声,几步就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听诊器。
约翰头皮发麻,害怕医生给他检查出什么精神问题,但是他又不能直接拒绝医生的好意。
“没关系,只要有一块面包就好了。”
约翰努力表现得身强体壮。
阿贝尔医生听了听心肺,没发现什么问题,头晕站不稳可能就是饿的,而且约翰确实比普通成年男人强壮、有力气。这点躺在诊所发高烧的另外六个人可以侧面论证,一整条船上的人,只有约翰还活蹦乱跳的。
“老杰克没有做早餐与午餐?”阿贝尔医生惊讶地问。
“我睡到了中午,然后出了一点意外。”
约翰觉得这是个试探的好机会,于是把自己跟亚尔松警官见面,以及怪礁升起,亚尔松警官与酒馆老板脸色大变跑出去的事说了一遍。
“啪。”
修女手里的十字架没有握紧,落在了地上。
她脸色苍白,嘴唇哆嗦。
阿贝尔医生的表情也有点难看,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海底升起的礁石?那可能是火山活动,这种事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我在一份学术杂志上读到过,大西洋里发生过这样的事。”
修女捡起了十字架,一言不发地去祭坛前面祷告,然后站起来继续用盐与圣水清理教堂。
阿贝尔医生只能留下药瓶,对着修女的背影叮嘱:“如果康纳尔牧师醒了,就立刻通知我。”
说完他拎起药箱,示意约翰跟他去旁边的诊所。
“我那边还有一点午餐剩下的烤土豆,对了,你是……”
“请称呼我约翰,是一个侦探,从伦敦来。”
“侦探?”
“是的,我的一位委托人遇到了一点麻烦,他写信给康纳尔牧师请他帮忙。”
约翰选择说实话,因为他需要有人帮他证明船难事故,而他对老牧师的过度关注,也会引起别人的猜疑,为了方便行事,索性透露一些委托内容,也许可以打听出一些东西。
果然,阿贝尔医生立刻说:“你的委托人也是神学爱好者或者探险家吗?”
“神学……嗯,是有关神学的,不过探险家是怎么回事?”
约翰刻意含糊用词,出生日期写在受洗证明上,洗礼跟神学有关吗?有关,不算说谎!
“噢,我听说康纳尔牧师年轻的时候跟随一支探险队上船,辗转在大西洋与冰海这一带,康纳尔牧师的见识渊博,我很尊敬他。”阿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