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经做好了在学长面前惨叫出声的准备,结果消毒喷雾虽然凉飕飕的,但却没什么痛感。
“看起来还挺严重,你要是自己不敢看就打个绷带吧。”松田阵平又瞄了眼我的伤处,“既然会来听我的演讲......你学的法律?”
“不,是经济......”我没好意思告诉他那天我压根不是冲着他讲了什么过去的,而是被同班同学怂恿着拉去的,对方那会神神秘秘地告诉我,这受邀次回来做演讲的学长又帅又有个性,抢位子的时候甚至差点没抢到。
当然,松田阵平到底帅不帅这个问题在他当众表演徒手拆.弹那一刻就不重要了,这点从我同学对他从‘帅哥学长’到‘不愧是我校鬼才’的评价就看得出了,顺带一提,我们班公认的天才和鬼才的区别在于,天才可以让人直呼牛逼,而鬼才可以让人直呼牛逼加你丫注孤生。
“那还蛮少见的。”他一边给绷带剪成适当的长度,一边回答我,“职业原因,一般我和学经济的见面都是隔着玻璃窗的。”
我沉默了片刻,礼貌地回答他,“您不说话的时候可帅了。”
松田阵平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这明明是出于好心而对后辈进行的告诫。”
屁咧!
“那我可以兼修学一点法。”我翻着白眼道,“保证不管我怎么做都不会隔着玻璃见您。”
结果那家伙不轻不重地隔着纱布拍了下我的伤口,让我下意识地又一句国骂出口。
“不是日文啊,你是留学生?”松田阵平笑了笑,“明明用着敬语,结果说出来的话却相当嚣张啊,你知道自己是在对着现役警官口出狂言吗?”
“现役休假中警官——我当然是开玩笑的啦!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怎么可能还会想着作奸犯科啊。”
他伸手把纱布一圈一圈地往我的膝盖上缠,因为离的比较近,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种淡淡的烟草味,并不是那种点燃后刺鼻的烟味,而是干制烟草本身的草木香味。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松田阵平一边帮我把纱布剪断理好,一边站起身,随手往嘴里塞了根烟。
他相当自来熟地叼着那根没有点燃的香烟看我,“走两步试试。”
我试探着从座位上下来,站在地上。
经过处理的伤口比刚才好受了许多,至少我觉得我不用一蹦一跳地跑到大街上打出租车了。
还没等我对着学长表示感谢,松田阵平先我一步走到门边,撇了撇脑袋对我示意,“走吧,就你那体格还想跳着回学校?”
我的脑门上应声崩出几根青筋来,“那怎么好意思呢?”
“本来就是顺路。”他单手插在西装裤的兜里,微微仰头看了眼外面正午的艳阳,“我也正好去看一眼我大学时的导师。”
这时候太宰也正好发消息过来跟我说他快到了,我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眼似乎正有些出神的松田阵平。
......总感觉这位警官像是有很多心事的样子。
像是出于某种预感,我状似无意地问他,“要是今天没撞上我,你也会去看导师吗?”
松田阵平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顺路而已,我可是很忙的。”
他下意识地摸出了打火机,又在短暂的停顿后把打火机揣回了兜里,扭过头轻笑了一声,“上车吧,小学妹。”
我默然片刻,低下头,给太宰发了条消息,说松田学长准备送自己回学校,让他不用特地来跑一趟了。
太宰回了句【我知道了】就没了下文。
在盯着聊天窗口看了两秒后,我只感到自己的良心隐隐作痛,但是我总觉得,如果此刻我不那么做,那么将来的某一天,我一定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等我重新坐上松田阵平的车,佩好安全带后,那位老司机突然一脚油门出了车位,给我吓得立刻伸手把住了头上的把手。
“你怎么突然猛踩油门啊?”我抹着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心有余悸地问他。
结果松田阵平像是自己都有些惊讶,他打开车窗,目光锐利地往外环视了一周,又蹙着眉收回了视线,“刚刚有一瞬间,我......算了,没什么,可能是我这几天心态不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