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士匆匆赶来:“明喜兄!”
纪明喜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他揉了揉眉心,端着茶盏喝了一口,悠悠道:“可是发生何事?”
“大事不好啊!”大学士想走近,但想起什么,又下意识离了几步,站得老远看着纪明喜,“吴家就在你们纪府斜对面,明喜兄你近来可有和吴大人接触过?”
纪明喜不慌不忙地想了想:“和吴大人倒是不曾有过,不过惟宁前几日来府中让我帮忙看篇文章。”
大学士一甩袖,急得冒烟:“这可如何是好呐!明喜兄啊明喜兄,你那佛经抄着一点用处都没!坏事都让我们给遇上了!”
纪明喜又喝了口茶:“吴大人家到底发生了何事?”
大学士急得胡子一抽一抽的:“今日晨间,吴大人和他家二儿同时告病,说是染了风寒。可午间请了大夫去看,大夫没多久就慌慌张张跑出了吴家,说是肺痨啊!明喜兄呐,肺痨会传染人,要命的呐!你赶紧让太医也给你看看!”
纪明喜又又喝了口茶:“好。”
待大学士走后,纪明喜想了想,也便离开了户部。
回纪府时,他特地让马车绕去了斜对角的吴家,亲自上门拜访。
吴齐和吴惟宁一起接待了他,只是父子俩人人手一块袖帕,时不时就咳上几口血,看得人胆战心惊的。
纪明喜问道:“两位这是怎么了?”
吴齐:“咳、咳、说是肺痨,但咳咳,我们都不太,咳咳,相信,正请了第二位大夫,咳咳,上门咳咳……”
纪明喜看着那鲜红的袖帕,道:“肺痨听说会传染人,若吴大人一家真得了肺痨,怕是我也不能幸免呐。”
咳血咳得怀疑人生的吴惟宁闻言,看了看纪明喜。
这怎么有人自己往上凑呢?
吴齐也听懂了纪明喜的言下之意。
但说实话,以如今纪明喜的地位,圣上也不能随意动,不像他和惟宁。
他没有必要服药啊?
吴齐:“咳、纪大人、你可想、咳、想清楚了?”
纪明喜喝了口热茶:“嗯。”
他也想待在家中养病。
每日在朝间要与圣上周旋,折寿。
吴齐把剩下的药丸给了纪明喜。
纪明喜当场就着茶服下了一颗。
待他回到纪府没几个时辰,便咳出了血。
纪明喜看着袖帕上的血,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唤来小厮道:“咳、这些日子、咳,每日膳食多点鸭血、咳、猪肝的补血之物罢。”
“另,咳,给吴大人家也多送点,咳咳咳咳咳。”
*
离清河郡水患过了将近二十日,纪云汐一行早在十几日前便回了凉州。
纪家军多留了几日,帮着清河郡百姓们重建房屋,也于昨日来了凉州,就在城外驻扎着。
纪明皓安排好军中事务后,便风尘仆仆地来了凉州府衙,和纪云汐吴惟安商量如何安全送太子回京。
他刚从军中来,身上沾满了沙土尘粒。
军中没有那么多讲究,纪明皓也不太在意。
可雪竹在意。
他刚把家中上上下下都打扫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
可纪明皓一进来,他走过的地方,带着脚印子不说,还掉了不少沙土。
雪竹握着扫把,拿着抹布,没有停留便开始打扫。
扫着扫着,雪竹便顺着纪明皓的脚印,扫到了正厅之中,而后看到厅中出现了一个更脏的人。
纪明渊是刚刚出现的,在商讨返京一事的众人此时都在静静看着他。
纪明渊很狼狈。
他头发似乎很长一段时间没洗了,浑身衣服也很邋遢,鞋子更是没眼看。
他手里拿着封信,语气急切道:“我先头收到了这封信,信上说、说……”
似乎这个消息太过于震惊,纪明渊一时之间都说不出口。
纪明焱眨巴着眼睛,好心地替他五哥补上:“说爹娘的死因在清河郡?”
纪明渊点头,睁大眼睛,呆呆的:“你怎么会知道?”
纪明焱指了指自己和明双和三妹:“我们都收到了。”
纪明渊很急:“那我们何时去清河郡?!”
一时之间,没有一个人回他。
席间寂静得很,落针可闻,只剩下雪竹挥动抹布的声音。
只是,连雪竹听到这句话,擦地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纪云汐率先动了。
她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