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也在。
皇帝坐在上方,面容温和,看到纪明喜进来,语气还含着几分笑:“明喜来了。”
他转向冯其石,道:“明喜估摸着还不知道这事,你说给他听听,也听听明喜怎么解释。”
纪明喜看到这满书房的人,其实心里大概就猜到了怎么一回事。
但他行得正坐得端,也不慌不忙,恭恭敬敬给皇帝、太子见了礼,最后看向冯其石。
冯其石一脸他也不想这样,但职位在身不得不说的样子:“纪大人,我知你为人,知道你断然不会这般做。可我是御史,监督百官、整肃纲纪是我之职,接下来说的话,还请纪大人勿要怪罪。”
纪明喜朝冯其石道:“冯大人,不妨直言。”
冯其石朝着皇帝和太子作揖:“圣上,太子殿下,今日午时,臣收到多人密报,说纪大人涉嫌春闱泄题。”
皇帝低头听着没说话,手里还拿着本奏折。
他虽已经上了年龄,但看出年轻时容貌也不差,而且他气质柔和,若不是坐在那龙椅之上,怕是没人会觉得他居然是当今圣上。
在纪明喜旁边站着的太子长着张娃娃脸,身形微胖。他看父皇没开口,便代为问道:“此事可有证据?”
冯其石忙道:“禀太子,此事确实没有证据。臣本不该将这事禀圣上,可臣收到的密报实在太多了,这春闱榜刚刚公布没几个时辰,臣已经收到了两百多封密报信,怀疑纪大人依职务之便,将试题泄给吴齐大人家的大公子。依臣之见,这密报信皆出自书生之手,臣怕此事不重视不彻查的话,会引得书生不满,对我大瑜朝名声不利啊。”
书生这个群体,一向都不太能招惹。
因为他们有笔,能写诗能作赋,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而且一不小心,这些诗词流传下去,便遗臭万年啊。
太子明白这个道理,可他相信纪明喜:“父皇,冯大人说的确实有理,但明喜不会做这事。”
皇帝抬起头来:“朕和太子想的一样,明喜是朕从小看到大的,他的品性如何,朕最为了解。不过,冯爱卿说的对,既是书生们对结果有疑虑,就得为他们解除疑虑。众位爱卿,可有法子?”
皇帝此言一出,御书房里的各位大人们便开始议论了起来。
而处于事件中心的纪明喜,非常佛系地站在一旁,什么都不说,也不为自己辩解。
在场所有人也习惯了纪明喜的处事风格,他这种场合,一般都不会说话的。
只有大家问到他,他才会说。而且说了一般相当于没说。
大家基本都能猜到纪明喜会说什么——都行、皆可诸如此类。
而太子不一样。
太子做事向来认真,凡事都要弄个明白。就说去年年底那好心人扫了上京城大半巷道的事情,太子现在还隔三差五去问那京兆尹府,好心人找到没呢。弄得现在京兆尹府大人远远看见太子就想避开。
更不用说此事关系到他最好的朋友,太子那是相当关心,和几位大人吵红了脸,一副护崽的模样。
而他护着的纪明喜,就站在他旁边,事不关己地听着。
只是偶尔有那么一两回,视线总是会落在皇帝手边的茶盏上,然后他又会收回。
最终,还是刑部的大人想出了个好方法:“禀圣上,太子,据臣所知,蒋公前不久从里丰来了上京城,目前还在城中。”
皇帝:“蒋公来了?此事朕怎么都不知道?”
刑部大人道:“蒋公最为心爱的大弟子前些年得了重疾,还好治愈了,一直在城中休养。蒋公说是想这大弟子了,一时兴起便来了上京城。只是蒋公低调,谁都没提。这事还是臣家里小儿提起,臣才知晓的。”
刑部大人家的小儿子,是蒋公大弟子的学生。
这蒋公如今八十有八,德高望重,学问极深,是天下书生最为敬佩的老先生。
不止如此,他还是先帝爷的老师,先帝崩后,蒋公便辞了官,回了里丰开私塾。
说起来,当今圣上的太傅,也是蒋公的学生。
刑部大人继续道:“蒋公一来,不少老先生为了见蒋公一面,也从各地赶来。所以依臣之见,今年殿试,就由这些先生出题把关。考生们的学问到底是真是假,到时一试便知,天下书生定然也不会再有疑异。”
皇帝颔首:“爱卿这个提议最好。既是如此,殿试便提前罢。李公公,传朕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