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事件的中心之人, 褚长扶突然有一种感觉,长再多嘴也没有以恶治恶强。
即便她说破嘴皮子,解释自己和赢玉的来龙去脉,双方都是自愿的, 也没有赢玉这一下来的管用。
少年是个动手不动嘴的性子, 但凡拔剑就是来真格的, 谁都不怕。
柳家主的话其实不对,赢玉是占理的, 他在维护自己的未婚妻。未婚妻被人那么说,他还不能发火, 不能有所作为吗?
即便没有这层关系, 她小时候帮过赢玉,也是赢玉正儿八经的恩人, 替自己恩人出头合情合理。
只是少年习惯了沉默,就如同几年前一样,那么多人质问他,他也只是不紧不慢地甩一甩淌血的剑, 啧了一声,道人家玩不起。
事后跑到她马车前,站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辩解的话。
其实她早就知道少年的性子,晓得他并非主动惹事的人, 别人不先找来,他不会先开始的。
他就是少长了一张嘴, 不会为自己争辩, 吃了一点小亏。当年是, 现在也是, 那会儿明明占理, 结果得了个狂妄任性的名头,现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柳家主镇住。
实则怎样大家心里清楚,之所以没闹起来,是柳家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所有人配合的各退一步才挽救了局面。
否则那么多家主,化神期的大能者都在,弄不住他一个元婴期,会很丢脸。
赢玉是道、体双.修,道法修为在元婴初期,实则在巅峰位置,初期瓶颈已经卡了许久,随时可以突破,到时候半步化神都对付不了他。
他体术成就更高,没修道之前已经能打得过筑基期的修士,比道法高了一个大境界,好几个小境界,也就是说单体术拎出来可能在化神期左右,再加上越级挑战的那份,打起来大家真的很吃亏。
打不过赢玉可以用师父们给的符箓镇压,打过了那么多人一起上也很尴尬。
所以明着赢玉吃了亏,实则是众人,被人当面拔刀相对,都没人敢说话,丢脸丢大发了。
柳家主那句话也算给老一辈稍稍争了一点气,威风了一把,赢玉也不是个在乎那点小事的人,总之双方就这么奇迹一样安静下来。
褚长扶还挺满意的,出了这事后以后再有人说她坏话,背后诋毁她,怎么也要掂量掂量自己脑袋够不够硬,会不会被少年心血来潮盯上。
少年是个变数,也是个威力巨大的爆珠,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因为什么事爆发,所以无人敢惹。
所有人都怕恶人,从表面上看的话,赢玉就是那个恶人,无所顾忌,所向披靡。
褚长扶只觉耳边安静下来,难得的,再没那种杂七杂八的声音。
褚家如今这个模样,其实无论去哪,次次参宴,只要细找,都能寻到人在背后贬低她,从头到尾全程不停息,声响大和小,明目张胆与暗中讨论的区别罢了,还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完全消下来。
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即便放开了神念去听都没有动静。
褚长扶深吸一口气,只觉心中微微舒坦。
好久没有享受过这种感觉了。
功劳是一旁虽收了剑,但脸上依旧战意很浓,仿佛只要有人敢造次,他就敢动手一样的少年。
赢玉随意地靠在椅背上,手还握在剑上,那是一个蓄势待发,迫不及待的姿态和神色,更是叫众人小心翼翼,连柳鄢都不敢再说些有的没的,专心介绍她柳家新得的那件至宝。
褚长扶目不斜视,一边听着描述,勾勒出柳家至宝的模样,一边对着身旁之人道:“刚刚谢谢了。”
赢玉其实还有些郁闷,没打上架,闻言眨了眨眼,眸里微有些不解,“谢我什么?”
褚长扶说的小声,“谢谢你信守承诺。”
她跟赢玉约定过的,在外面双方都要在对方有需要的时候维护对方。
她方才帮着护住少年的贞洁,少年帮她打发一些杂音,很公平。
赢玉皱了皱眉,“那些人叽叽呱呱太烦了,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废话,虫鸟都没他们能叫唤。”
褚长扶:“……”
她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劝他不能把那些长辈当成虫鸟好,还是让他学着耐心一点好,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