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打电话来的那位先生, 我会托综合情报分析室分析声音数据,你有没有什么想法?”黑田问道。
“目前没有。”黑泽秀明沉吟道,“首先那是个极其失真的声音, 很可能难以还原, 因为它不是直接通过听筒传过来的。其次,我认为那位驻日大使现在应该也已经死了,查驻日大使也没什么意义。”
“不过有一点, 他可能既不是美国人也不是英国人,而是个出生在日本, 且长期在日本居住的日本人。”
“他和昆娜说话的时候带着典型的亚洲思维,真正的美国人不会说‘辛苦了,昆娜’。”
“他们会说‘干的不错’,‘谢谢’,又或者是‘感谢你的努力工作, 昆娜。’但这种语言习惯很可能是一种假象,和口音一样都是伪装的, 因此只能作为调查方向参考,而不能成为确定‘先生’身份和国籍的证据。”
黑泽秀明耸了下肩,看着前来收拾现场的人们将昆娜的尸体放进黑色的裹尸袋里。
“她会被埋在哪里?”
“她是个卧底。”降谷零回道,“在她接下任务潜入这里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和觉悟。”
黑泽秀明回头看了一眼, 黑田兵卫趁着降谷零回答的时候离开了,只留下一群鉴识科的警员在休息室拍照存证。
“出去说。”他拽住降谷零的手腕,将人带出休息室, 地下室遍布监控, 接下来的话在哪里说都不太合适。
两人来到洗手间, 黑泽秀明垂头看了一眼地面, 然后一间一间敲响隔间进行检查。在确定没有监控监听设备和无关人员之后锁好洗手间的大门,然后才转身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降谷零。
“我要确定我的痊愈了没有。”
“什么?”
“我需要你帮助我确认,我的病症有没有减轻或者痊愈。”黑泽秀明重复,他撑着洗手台的边缘一跳,坐到上面。
“刚才在休息室与高田真和昆娜对峙时,我总担心flashback会发作,但我平静的过分,除了在昆娜用枪指着我的时候跳的快了一点,但那是正常的兴奋现象。”
“所以?”
“所以我怀疑因为这次的事件,好的记忆覆盖了坏的那部分。特别是……在这个洗手间发生的那一部分。”黑泽秀明看向降谷零灰紫色的眼睛,轻声询问:“你是这一段记忆的主体,也是我在这里最信任的人,你会帮我的,对吗?”
降谷零的身体微微后仰,下意识地做出了逃避的动作。但他的双腿牢牢钉在地上,双目毫不避让地与黑泽秀明对视。
他上颚抬起,像是想要说点什么,但嘴唇却并未张开,这代表这理智克制了他的感性本能。
黑泽秀明没有放过降谷零的任何表情,“你同意了?”
“嗯。”降谷零抬手将领带扯松了点,这条系得过于端正的蓝灰色领带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会告诉你怎么做。”黑泽秀明勾起唇笑了一下,“你可是一个敢于直面危险和死亡的卧底,只是说几句话做几个动作而已,不会有多难的。”
“嗯。”
降谷零又应了一声,然后短暂地避开黑泽秀明的眼睛问道,“你之前说过,有严重心理疾病的人会在被治好后对治疗他的心理医生产生移情,你也会这样吗?”
“你在担心这个?”黑泽秀明偏头想了想,短促地笑了一声,“噗,我应该不会的,作为心理学的专家,我完全能分得清自己产生的情感是因为移情还是真正的喜欢。”
“是吗?”降谷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产生的矛盾情绪,然后缓缓吐出来,“那我们开始。”
“首先,你把这个背下来,然后对着我演一段。你演过那么多种身份,这样需要演技的事情对你来说应该一点都不难。”
降谷零接过黑泽秀明递来的手机,然后看向他屏幕上便签条中的内容。
说实话,非常难。
这些话太残忍了,他很难对着黑泽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