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从腰带中摸出一枚暗器,说:“教这个,你不是一直想学吗?”
贺平乐低头看了一眼他手心里的飞镖,将之拿在手上摩挲两下后,忽的一抬手,飞镖射出,迅疾如电般钉在不远处的树干,入木三分。
秦砚有些意外,他从飞镖上挪开目光看向贺平乐,只见贺平乐得意洋洋,昂首傲娇道:
“不好意思,我已经会了,就不劳烦王爷教了。”
这三年她勤学苦练掷飞镖,为的就是今天这一刻。
痛快!
“咳。”
因为太得意,贺平乐的喉咙有点干哑,咳了一声后,特意去看秦砚,从他向来平静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许震惊,贺平乐暗爽极了,故作高冷地对秦砚福了福身,说:
“若王爷没别的事,恕小女子告退。”
说完,贺平乐不等秦砚给出回应就果断转身,生怕动作慢点,笑容要溢出来。
贺平乐迅速离场,一出饭厅的范围就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一边笑还一边跺脚。
三年了,她终于扳回一城!
哇哈哈哈哈哈哈!太爽太爽啦!
贺平乐忘我发笑,全然忘记自己还在回廊上,周围经过的仆婢们看见自家大小姐这魔怔的行为,纷纷侧目相望。
好好的大小姐,怎么说疯就疯了?
秦砚幽幽叹息,只当自己听力一般,根本没有听见饭厅外的回廊上传来那杠铃般的笑声,他来到那被飞镖打中的树干旁,将飞镖拔|出,以指尖轻抚树干上的伤痕。
这打出飞镖的手法……似乎有点熟悉。
下回要告诉她,练习飞镖暗器什么的,还是打在墙上或靶子上比较好,花草树木又做错什么了呢。
杠铃般的笑声依旧,秦砚摇了摇头,没去打扰她的欢喜,从饭厅的另一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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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贺啸天从宿醉中醒来,头疼欲裂。
叶秀芝从邱氏那里讨来一张解酒方子,亲自盯着熬了一碗给他端过来。
贺啸天一口饮尽后方觉好些,叶秀芝替他擦了面后问:
“今日若没什么要紧事就在家歇歇吧。”
贺啸天的头仍有些晕乎:“嗯,歇着。对了,昨夜王爷何时离开的,我醉的不省人事,未及相送,改天要去致个歉。”
叶秀芝给他拧了块毛巾,说:
“王爷看起来不像是计较这些礼节之人,他腿疾痊愈后,像是变了个人,开朗多了。”
贺啸天擦了把脸,回道:
“你们回京晚,没见过王爷未发腿疾之时,就是如今这样的。”
他接妻女回京那年,康平王已然在四轮椅上坐了近两年,腿疾将他的精神气磨得一点不剩,只能用冷漠来伪装。
“我确实没见过。”叶秀芝说:“对了,昨夜王爷离府前,叫人去唤了平乐到饭厅的花园说话。”
贺啸天一紧张:“啊?他说了什么?”
叶秀芝摇头:“这我哪知道,不过听下人说,王爷与平乐说完话之后,平乐是笑着回院子的。”
贺啸天长叹,叶秀芝问他:“怎么?”
“唉,当初王爷贸然离京,平乐大病了一场,可见心里是有王爷的,这三年咱们眼看着她长大,还出落得……”
贺啸天如今想想都觉得后怕。
好在他当年没有放弃,把妻女都接了回来,若是任她们母女在外飘零,女儿那般美貌,还不知要遭多少算计和惦记。
倾国倾城的美貌对于普通人家的姑娘来说,并不一定能让她们生活得更好,却有可能让她们因此遭遇不幸。
饶是现在,平乐是宣宁候府大小姐,还时常会有不开眼的敢去招惹呢。
“出落得美人一般,不是好事嘛,当爹的还嫌闺女太漂亮吗?”叶秀芝打趣。
贺啸天唉声:
“你不懂。”
叶秀芝失笑:“我怎么个不懂,侯爷与我说说。”
贺啸天欲言又止,叶秀芝最讨厌说话不干脆的,干脆用手指在他腰间戳了戳,贺啸天怕痒,瞬间弹起滚到里床,嘴上求饶,一只手却扯着叶秀芝的衣袖把她也拉到了床上,一番较量后,如愿把爱妻搂在怀中,与她诉说:
“你应该也听说了两个月前信国公世子和安郡王当街斗殴之事吧?”
叶秀芝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