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民俗街,有人说下人马车跟着累赘,提议下车步行,一来可以逛逛民俗街,二来可以轻装简行透透风,此言一出立刻得到福鑫公主的赞成。
公主出言赞成了,其他人自然附和。于是沈家的马车和护卫都停靠在民俗街那头等待,不在此处。
她们边走边玩,从民俗街走到此间船坞码头乘船,只带了几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先前都被撞掉下水,全军覆没,刚上岸官差就来了,连个报信儿的人都没机会派出去。
姑娘们目光统一递向沈馨雅,今日她是主人,其他人都是客,理当由她对大家负责。
沈馨雅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也很无助,贴身丫鬟紫鹃气焰嚣张道:
“哪里来的混账东西,可知我家小姐是……”
紫鹃话未说完就被沈馨雅匆匆拦住,沈馨雅急急摇头:
“住口,不能说!”
紫鹃慌忙闭嘴,周围姑娘想了想立刻明白沈馨雅的意思。
若她们是当街遇事,自报家门也没什么,可如今她们一个个落汤鸡似的满身泥浆,若是周围人知晓了她们的门庭名讳,还不知要被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可不自报家门,又该如何脱身呢?
思虑万千后,沈馨雅对另一个年长些的丫鬟耳语几句,那丫鬟办过差,知道世情,心领神会往腰间摸了摸,所幸荷包虽然湿了、脏了,但里面沉甸甸的银子仍在。
那丫鬟拿着那包银子上前,半侧着身子遮挡住周围人的目光,从荷包中掏出三锭二十两的纹银,用滴水的衣袖遮着递给赵龙。
她五年前跟着大管家出过一趟门,被捕快拦了,大管家只花十两茶钱就把事儿给平了,如今她出六十两,是妥妥够了的!
丫鬟自信满满的想完,掩唇凑近赵龙小声道:
“官爷,这里的都是名门之后,身份不方便说出来,总之若事情闹大了,您铁定要跟着吃瓜落。所以您行个方便,这事儿就算了吧!以后有你的好处。”
赵龙往丫鬟袖子里看了看,三锭银子六十两,一两年前收买个普通衙役兴许够了,可赵龙自诩不是普通衙役,更何况现在也不是一两年前。
六十两银子!哈,两年前在醉仙楼买只烧鸡还只要一百二十文,今年已经涨价到三百文。
名门之后……就舍得花六十两平事儿?骗鬼呢!
并且这些姑娘脸被泥巴糊了,个个狼狈不堪,全身上下没有半分贵气,谁见大户人家的小姐身边连个护院护卫都没有?估计也就是些小门小户,士族乡绅家出来的,在他面前充名门,还敢话里话外威胁他,让他吃瓜落?
这些蹄子怕是不知道他赵大爷的身份!
把人带回府衙,让她们家拿钱来疏通,只怕一个人都不止六十两!
更别说码头上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要秉公办理,争取在这片博个好名声!有了好名声,也就跟他‘当好官’的梦想更进一步了。
在心中打了一番算盘,赵龙不动声色接过丫鬟手中的银锭子。
丫鬟面上一喜,以为终于可以脱身了,谁知赵龙转身就对手下吩咐:
“来人,将这些胆敢贿赂官差试图脱罪的女子锁上,统统带回衙门,请府尹大人定夺!”
丫鬟面色一变,急急辩解:“不是!不是!官爷你听我说,我刚才没说清楚,你附耳过来,我再与你说!不能抓,千万不能抓呀!”
赵龙迎面啐了她一口:“呸!我告诉你,你赵大爷明镜高悬,为民请命,今儿你就是王母娘娘,只要犯了法我都给你绳之以法!”
“好!”
围观百姓传来一阵欢呼,赵龙更加得意,让人捂住那丫鬟的嘴把她拖下去,自己上前指挥:
“今日码头之事人命关天,船坞当家的,还有这艘船上所有船夫艄公,凡事有关者,全都锁上!”
“还有你,你,你,你你你!统统跟我回府衙交代案情!”
赵龙官威十足,不放过任何一个与案情有关的人,包括贺平乐主仆和老船夫,全都被他点名,颇有种要大干一票,把民事案件升级成重大刑事案件的架势。
碧溪听说要去衙门,急得拉贺平乐的衣袖:“小姐,咱们也要去官衙吗?”
贺平乐教育她:“配合官府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碧溪一头雾水,小姐说的什么义务不义务她不懂,但不管怎么样,小姐去哪儿她就去哪儿,绝不退缩!
狼狈的姑娘们也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