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血族时正值黑夜。
夜间的血族战斗力极其可怕,直升机忌惮的飞在高空,擦着团团黑云而过,自半个月前开始下雨后,血族便再没有晴天。
就连风雨都知道这场蓄谋已久的政/变。
——查尔斯亲王不满父亲路易亲王的残暴统治,率领新贵族向旧贵族发起挑战。
血族境内的战乱已经持续了半月有余,新旧血族于领域南城北城两处发起数次交锋,各有胜败。
路易亲王组织士兵积极迎战,然而两位亲王不约而同的在终站爆发前夕选择亲自交锋。
他们将在古宅会面,这场会面有诸多风险,同样,所有血族也都明白,今天这场会面必然会死去一个亲王,究竟是开启新统治还是延续旧统治,一切尽看今晚。
很快直升机便飞入了古宅所在的领域。
不知是不是提前打过招呼,古宅的亲卫们对血猎的到来并无反应,他们得以顺利降落在马场。
暴雨如注,雨势如泄闸的洪水般覆盖天地。
天边惊雷阵阵,闪电在厚重的乌云层中游窜。
时玉白着脸下了飞机,迎面吹来一阵寒风,冷风猎猎,他只穿着单薄的卫衣,竟然也不感觉冷。
许临抿唇走到他身前,帮他挡了挡肆虐的风雨。
时玉没看见,他行动变得很迟缓,看起来像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总有片刻的失神。
从马场到宅邸短短几百米的路程,他每走十几步便要揪着衣服领子停下来休息片刻,风雨喧嚣,浸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许临撑着伞,觉得他的状态有些不对。
“时玉,”他蹙眉问:“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时玉茫然地睁大了眼,半晌才听清他的话,摇摇头,缓慢道:“抱歉,我没事……我们走吧。”
他重新抬起脚,顶着狂风暴雨,伴随着“啪嗒”的声音,踩过无数块小水潭,面色平静,动作却依旧迟缓。
仔细观察他的许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他除了面色白了点,其他地方一片正常。
他干脆拽住青年的胳膊,“我背你。”
“好,”难受的呼出一口长气,时玉心跳的格外沉重,扑通扑通,清晰的响在耳畔,痛苦的揪着领子喘息片刻,他面色惨白,慢慢道:“……谢谢你,许临。”
许临没再应声,背上他以后飞快地赶上前面的大部队。
朗哥撑着伞,回头看他们一眼,眼里满是揶揄,却发现许临背上的青年撑着伞,面上浮着些不正常的红。
……还是年轻,背一背就能羞成这样。
他笑着想。
……
“轰——!”
天边陡然炸开一声惊雷。
许临脚程快,没过一会儿便背着时玉跑到了古宅门口。
奇怪的是这一路上他们一个守卫也没有看见,更不要提古宅内随处可见的仆人了。
许临在古宅待过一月有余,明显察觉到不对,放下时玉后他左右看了看,并没有轻举妄动。
下一刻,身边走过一道黑影。
他倏然回头,便见刚刚还被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轻举妄动的青年迈着僵硬的步伐,推开了大门。
“嘎吱”。
一声轻响,灯火通明的室内缓缓投射出黯淡的光线。
——门开了。
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的室内此刻灯光大亮,华丽的水晶灯散发着刺眼的光芒,偌大客厅内泾渭分明,形成营派鲜明的两派。
没人注意到他的出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大厅中央的两个男人身上。
下一刻,一阵又一阵欣喜若狂的欢呼大喊骤然响起。
气氛热烈,满地鲜血。
棕黄色的羊毛地毯已经被血液染成了深红色。
空气中飘荡着昭示不详的血腥气味。
时玉呆呆站着,心跳扑通一声,跳的沉重且缓慢。
他已经没有力气了,耳朵嗡鸣一片,却还是迈着僵硬的步伐穿过重重人群。
“嘿,哪来的不讲礼貌的小孩——?”
“孩子,不要再往前走了,这可不适合你们小孩子看。”
“莱恩呢?怎么能放外人进来!”
“这是谁带来的孩子,等等,他身上的气味有些奇怪……”
一切咒骂埋怨时玉充耳不闻。
下一瞬,周围的血族忽然陷入了沉默,默不作声的为他让出一条道路。
他们恭敬地垂着头,眼神中却满是疑惑。
……血族什么时候有这么小的始祖血族了?
时玉终于挤开了最前方的男人,抬头便看见一地鲜血。
血泊中央站着两个男人。
他们穿着同样笔挺考究的亲王制服,深黑立领包裹着高大结实的身躯,面容英俊,气势尊贵,犹如丛林中新旧交替之际的狮群,两头同样危险可怖的雄狮将在众位成员的围观下,给予对方致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