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痛的唇瓣,细白的指尖顿时覆上一层晶莹的水渍,伸手抵到笨熊一样的男人面前,合着眼厌烦又困倦道:“擦干净。”
身前的男人愣了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的捧住他的手,眸光黑漆漆的,低头含着那隐约泛着些腥甜香气的手指,舔了个透。
时玉顿时被气的重新睁开眼,反手又给了他一巴掌,“……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陈政一脸老实,被他骂了就低下头,木讷又笨拙的跟他道歉:“我错了。”
他身体烫的惊人,像被火烧过,那么大的床铺非要挤着时玉睡,热的时玉身上出了层细汗,软的没什么力气,连骂他都不知道从何骂起。
“别吵我,”最后他也只能无力地翻过身去,盖好被子睡回笼觉:“……发春出去发去。”
陈政被他刺得不敢动,老老实实挨训,等他呼吸重新平稳下来,才像做错了事一样重新挨上去,被青年那雪白修长的脖颈吸引,没忍住亲了又亲。
这一早上时玉被陈政磨得迷迷糊糊醒了好几次。
细嫩的皮肉都被抱着他的男人蹭红了,打几个巴掌都不管用,陈政倒是任打任骂认错,动作就是不能轻下来,一入迷了就跟要把时玉吃进肚子里一样,凶的不行。
最后的最后,他只能恹恹的说了句“饿了”。
宝贝他宝贝的不行的男人这才翻身坐起,二话不说就披上马褂去厨房生火煮饭。
……
大雨使得清水村与世隔绝。
时玉的调轿计划循序渐进,但都败在了陈政天生听不懂人话上。
中午吃完饭又被陈政喂了剂量正好的麦乳精,一身燥火的男人眼看着就要脱衣服上床,下一秒就被他没好气的赶出去收拾屋子,一会儿看堂屋那八仙桌不顺眼得往里推推,一会儿看昨天洗的衣服不干净,得重洗。
黑皮男人被他指挥的团团转,像只忠顺听话的黑犬,他说什么就听什么,完全没有异议。
唯一的异议就是时玉突然奇想,想到门口透透气,看看雨。
农村小院的房子盖房檐时都会拉的很长,大房檐不仅能遮风挡雨,夏天傍晚一家人还能坐在地下吃饭乘凉,晾衣服晒玉米挂腊肠都在一处,作用极广。
他裹着被子就要下床。
一直闷声不吭的男人这才快走两步把他连人带被子抱起来,抱到堂屋门后的茅草上,茅草上已经铺了厚厚一层垫子,大白悠闲地蜷在草堆旁对时玉“呜”了声,尾巴都甩快了几分。
本以为自己会被放在草垫上,没曾想陈政居然抱着他一块坐了下来。
时玉正想瞪他,忽然发现男人的身子虽然躺着的时候**的,但老老实实坐着时还挺热乎,正好起了个加热器的功效。
他有点舒服了,捧着桌子上的热水喝了一口,有些担忧的望着天边以极快速度积聚而起的乌云。
“这雨还要下多久?”
热水沾在唇边留下点点水渍,被陈政拿着绵浆纸小心擦掉。
绵浆纸是粉色的,质地粗糙,稍微使点劲就要破。
陈政起初以为时玉那么爱干净肯定只用城里买来的纸,结果没轻没重的给青年擦了一次脸,发现那瓷白莹润的小脸直接被自己擦红了。
从那以后这纸的用途就只配拿来给给时玉擦嘴了,连擦嘴都得小心翼翼,那总是肿着、胀着唇肉也使不得劲,碰的重点就疼。
陈政从小糙着长大,没碰到过任何需要精细对待的东西,就连大白被他买回来以后也是放养。
这人生中唯一遇到的精细物件就在自己怀里坐着,碰不得凶不得,却让他的胸腔滚烫,光是看着就喜爱的不行,仿佛前几十年缺失的情感全系在了青年身上。
黑云凝聚,蓄势待发。
陈政垂了垂眼,专注地盯着怀里人喝着热水的动作,“估计还要半个月。”
时玉蹙眉,“还要这么久,村里人都没事吧?”
住在陈政家这么久,除了下大雨的第二天莫锦有来找过他一次,其余时间这处小院竟像与世隔绝了一般,没有任何人来过。
陈政在村子里的地位可见一斑,那是被所有人都忽略、边缘化的存在。
“不知道,”男人回答他:“除了靠山那边几处茅房被困了,其他家都好好的。”
靠山那边?
“那我家那小院应该也被淹了。”
“嗯,”抱他抱的紧了些,陈政声音压抑,哑着嗓子道:“……幸亏你不在。”
他眸色漆黑,嘴唇紧抿。
……要是在的话,淌水他也要把这矜贵的小少爷叼回窝来。
时玉被搂的身上发疼,厌烦道:“坐好了。”
身后的黑犬乖顺又听话,老老实实恢复了之前的坐姿,两条粗壮的胳膊松松垮垮的搂着他的腰,护在他身边。
一人两狗望着窗外的雨,气氛顿时寂静下来,却难掩几分不安。
雨一天不停,河水就一天在涨。
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