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玉累的连动都不想动,这一晚上运动量太大了,根本不是他这具有病的身子可以撑得住的。
系统虽然给他开了护盾,但那雨水冰冷的打在身上,带起的凉意还是窜到了身体各处。
“……好。”他没什么力气的道。
陈政皱着眉蹲在他身前,粗粝的大手拂开黏在他脸上的湿发,时玉抿唇躲了躲,脸上柔软细腻的皮肉被摸得生疼,不耐烦的撩起眼皮瞪他:“烦不烦,快去烧水。”
不知是不是错觉,有一刻男人的眼神似乎深了深,不等他再说点什么,男人便老实忠顺的起了身,应了声顶着大雨跑向厨房,厨房的油灯缓缓亮起,很快便传来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烧水的时间过得很快。
时玉窝在暖和的被褥里,身后是男人给他垫背用的枕头,昏昏欲睡。
昏黄灯光随着吹进来的凉风簌簌颤抖。
大白围在他身边,用腹部挨着他的腰侧,似乎在给他暖热身体。
青年漂亮雪白的小脸因为暖和晕上了些红,乖乖巧巧的坐在一团印着红绿大花的棉被里,依旧好看的像是年画里唇红齿白的小仙人。
混沌间,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蒸腾而来的热意。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便看见了油灯下皱着眉,一边往瓷盆里倒热水一边感受温度的黑皮男人。
男人上身的衣服已经脱了,光着膀子站在灯光下,一身精壮的腱子肉,又高又壮,粗粝的大掌搅着瓷盆里刚倒的热水,像是感觉不到热,试着往里面倒了点凉水。
时玉困顿的耷拉着眼皮,没两下勾着薄粉的凤眸便又闭上。
再被惊醒是因为脸上传来了柔软舒服的触感。
热腾腾的,驱散了身上大片寒冷。
他睁开眼,**的长睫被水汽濡湿,垂在眼睑下,一双凤眸茫然可怜,眼尾湿粉粉的,像哭过一样。
面前压下来一片阴影,耳边是淅沥的水声。
正拧着毛巾的男人眼神认真,大手贴着毛巾,小心地抬起他的头,又给他擦了遍脸。
时玉满足的眯着眼,余光瞥到男人大手上的毛巾,涣散的眼神陡然一凝,颤着嗓子道:“等等,你这个毛巾……”
陈政正吭哧吭哧的兑水,闻言想也没想道:“是擦脸用的。”
晴天霹雳兜头而下。
时玉气的浑身发抖,“你给我用你擦脸的毛巾?”
听出了他嗓子里的颤意,陈政回头,又老实又疑惑:“嗯。”
想到傍晚给自己擦脚的那条擦脸毛巾,时玉现在觉得自己满脸都是jio味。
他眼眶都气红了,恨不得狠狠给陈政一下:“……你拿给我擦脚的毛巾又给我擦脸?!”
“嗯?”陈政一脸困惑,看着他很快浮上一层怒气、越发水光潋滟的凤眸后才堪堪想起来傍晚的事,他顿时拿起毛巾仓促解释:“不是,这个是过年那会儿买年货别人送的。不是刚才用的那条。”
“你骗鬼呢!”时玉气道:“你这毛巾一看就用过!”
陈政沉默一瞬,又用那副老实巴交的眼神看着他:“……我就用过两次。”
“你居然给我用和你一样的毛巾……!”时玉看着男人那张糙脸,觉得自己的脸都疼了起来:“不许给我擦了!”
陈政十分顺他的意,把毛巾往盆里一放,浸了水后拧成半干,“那你用它擦擦身子,水凉了告诉我,我再来加。”
“行,”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他这张怎么看怎么老实的脸,时玉不耐烦道:“你赶快给我走。”
陈政起身,进了堂屋旁的偏房。
偏房和堂屋之间只有一道安了跟没安似得竹帘。
时玉气急:“——谁让你去那了!你给我去厨房!”
竹帘一响,陈政又走了出来,老老实实的听他的话离开了堂屋,走之前还把堂屋的门关上了,在门口闷声道:“天冷,不要洗太久。”
懒得搭理他,他一走时玉便掀开被子,踩着男人刚给他找来的拖鞋,一边脱衣服一边试水温。
水温有些烫,陈政皮糙肉厚的感觉这个温度正好,时玉只轻轻一碰就被烫的红了些指尖。
不过擦身上的话这个温度也舒服。
没有浪费时间,他匆匆给自己擦了一遍身体,正想找睡衣忽然发现,陈政居然只给他拿了拖鞋,其他一概没有。
时玉:“……”
他面上青红一片,站在油灯下思考了两秒人生,想了想陈政的粗布麻衣自己似乎也不是很想穿,这才光着身子坐进尚有余温的被窝。
穿着衣服的时候没感觉,直到这会儿真的静下来了,时玉才闻到被子上有一股太阳暴晒过的味道,以及不甚明显的男人气味。
他坐在这里,就像坐在男人怀里一样,格外别扭。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是陈政在问他洗没洗好,他答道:“好了。”
门被推开。
陈政顶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