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刃脱手,韩冕将它瞄准林婴抛了出去。
念星晨下意识地想将身体挪动,奈何怀里还有一个人,此刻两人手心相对,真气正在交替。
“嘁。”,他带着幽怨的眼神抱怨一声,拖着林婴的胳膊若麻绳般缠绕上,将林婴埋在自己的身体下。
眼中的世界好像颠覆了,汗鞑原本按在地上的脚反过来,竟是不自觉地迈出去。
他要疯了,这一刻,怎么样都无所谓的,但是心中的那颗太阳绝不能就此熄灭。
意识拖着身体,一路狂奔,脚下似乎爆发出前所未见的力量。
他的眼神是癫狂而忘我的,宛如在做梦寐以求的事。
那身影来得极快,念星晨与韩冕几乎都没有注意到还有这么个人。
刷得一声,血刃冰冷锐利的尖部一击贯穿他的胸腔,一头桶向地面。
念星晨眼中沐染着猩红的血,林婴的素衣上同样被了一股炽热的映红。
汗鞑将孩子高举着,整个人就像旌旗上的锦幡,视线收缩,脑袋逐渐涨得厉害,喉中莫名涌上浊物,他眼中酸涩,环顾四周,在茫茫昏暗中寻那一抹微光。
“汗,汗鞑。”,甩开念星晨的手,林婴喉中无力,哑声喊道。
汗鞑眼中忽现光芒,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林婴,带着胸口的冷刃,挪动身体,脚下流出一路血迹。
“那,那热.....”,嘴中皆是苦涩,他微微张口。
念星晨怀中瘫倒的那位女子尽管都面无血色,却犹如身附金波,换来十里春风。
他忍着肝肠寸断之痛,将襁褓中安详睡着的孩童稳稳地放到了地上。
来赤水之前,他曾与她说过最后一番话。
“汗鞑,方才我有些激动,抱歉。”
“林婴,仇恨这种东西,有时候是无止境的。但我不希望你馅进去。”
“我......”
“我阿父说过一句话,你想知道吗?”
“什么?”
“天有一物最为长久,是为高阳,光落寰宇,滋养万物,我第一眼瞧见你时,就是这种感觉。”
“人这一生惟有心正,才得长久,不然就会被仇恨蒙了眼。”
汗鞑笑了,他虽算不上什么善人,但少林一行,见元正大师一面,亦感悟良多。
他伸出手,想要最后触碰光辉,可是残破的身体再不允许。
我的太阳.....
漫无边际的冷意从血刃中争着钻入,冷得入骨,凉了热血,割开了最后一层防御,自体内剥离了他的灵魂。
林婴眸中难掩迷茫,一只手抓着念星晨的衣口,唇口颤颤,反复地问道:“他,他,他不会死的......”
脸色已然白得不像样子,柳眉瑟瑟抖动着,就像蜕皮了般全身无力。
痛苦积压在胸中浸满出来,堵在了心口。
“可悲,为了个唐人做到这种地步。”,韩冕已然力竭,趴在地上喘息着,脑中震荡得不行,直接晕过去了。
杨戍此刻倒在地上,见状大呼道:“道长,我家主子!”
行云听罢,与可立对峙的气焰稍减,将风巽剑钓在空中,眉头紧锁。
“可立,拖住你师兄!”
念星晨将林婴背起,兜着地上的孩子,眼不经意间还是瞟到汗鞑那边,如果他没有卷进这边,或许就不至于这般。
“休走!”,行云拔起脚准备追过去,被火离剑拦住了去路。
“道长,救救我家主子吧,他昏过去了!”
杨戍趴着如断脊之犬爬到韩冕身边,一团泥灰粘在脸上,面目全非。
行云原地稍作思量,见可立似乎并无罢手之意,撤掉手中的风巽剑,“你走吧。”
“师兄......”
可立一时语塞,终究是下不了手的,想到林婴受伤,汗鞑身死,似乎与他还多少有关系,也不逗留,转身而去。
“很快会再见面的,幽州的流民在我们手上。”,行云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你若下不了决心,下次死的就是你!”
他半蹲下来,见仅剩的左臂已是半露骨半露肉,犹如一具干尸的骨骸,心底不禁一凉。
气血同源这种功法毫无疑问是在消耗宿主肉身,修炼这种邪门功法,无疑就算以自身为烛来燃烧。
“他消耗太大了,我这里有几味疗伤丹药,先服下吧。”
说着,从衣服的布袋里掏出一个小包囊,人反而楞在原地。
不知师尊她老人家如何了......
出发前林清风将多味治伤的灵丹妙药都添进了这个包囊中,千叮万嘱着让他好生保管。
“道长?”
“哦,先服下。”
、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