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朱棣一脸笑容的看着走在自己身旁的陈松,埋怨道:“第二次弄的那个书怎么不让俺看了?这有什么好丢人的,都是为了官绅一体纳粮之事啊!”
陈松有些尴尬的挠挠头,第二本小人书上面的内容实在不堪,说出来都有些丢人。
“不是不告诉殿下,是忘了告诉,我怎么可能会不告诉殿下呢!”陈松打着哈哈,搪塞着朱棣的问话。
朱棣也没有因此而怪罪陈松,只是说道:“记住了,以后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及时通知俺,俺又不会说什么,你难不成还害怕俺笑话你?”
“这倒不是,倒不是害怕殿下笑话我!”陈松回道。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来到了驿馆。
小人书上面的内容很快便在扬州城中流传了起来,而且这次的势头要远比上次来的更凶猛。
这次小人书上面的内容非常对普通老百姓的胃口,不管什么时候,人总是有八卦心理的,尤其是像这种劲爆的消息。
城中闹作一团,吴德亮的家中也闹作一团。
在吴德良家的后院,有一口水井,此时的水井旁边围满了人。
几个丫鬟抱着一个妙龄少女的大腿苦苦哀求着,这个少女站在井边,就要往井里面跳去。
这少女就是吴德良的儿媳妇杨秀娟,杨秀娟哭哭啼啼,眼泪从脸颊落下。
她趴在地上,双手不停的往井边扒拉着。
一边哭一边大喊,“我要用死来洗刷我的清白,我是活不下去了,为了我的清白,我今天就跳井,我今天就死在这里,我不活了!”
杨秀娟说完话,又扯着嗓子哭嚎起来。
“不能啊,少奶奶不能啊!”
抱着杨秀娟大腿的丫鬟苦苦哀求,生怕杨秀娟真的跳进去。
吴德良站在一旁,指着杨秀娟不停的劝着,“娟啊,你可不能做傻事啊,你要是做傻事,这个家可真就没办法了!”
吴德良急得满头大汗,他想要过去拉杨秀娟,可碍于身份,始终没有动弹一步,毕竟小人书上面的内容已经让吴德良害怕不已。
吴德良急得不停的在周围转圈,他指了指一旁的几个丫鬟,再次大喊,“你们几个还在那里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去帮忙,要是她有个什么闪失,你们就不用活了!”
被吴德良看到的那几个丫鬟急忙点头,朝着杨秀娟跑去。
加上这些丫鬟,杨秀娟很快被拉开了。
可杨秀娟并没有因此平静,依旧不停的啼哭着。
“这些人真是可恶,污我清白!我要用死来洗刷我的清白,你们都别拦着我!”
对于古代的女子来说,清白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像杨秀娟这种出身大家族的人,对清白更是看重。
就算这事情是假的,可是谣言现在已经起了,闲话日后肯定还会有,这种事情不管再怎么解释,结果都不会好。
杨秀娟啼哭不已,吴德良想要过去劝说,可碍于身份始终没有走出一步。
有时候,越这样做越会显得事情是真的。
当下就有几个下人在看向杨秀娟和吴德良的时候,眼神就已经变了。
吴德良家的这场闹剧还在持续,几天之后,远在京城的杨品良以及吴德良的儿子吴翊知道了这个事情,也收到了陈松弄出来的小人书。
在杨品良家后院书房当中,杨品良将手中的小人书狠狠的摔在桌子上,然后一脚将书桌踹倒在地,书房中能砸的东西全都被他砸了,他双眼猩红,就好像吃人的凶兽一样。
阵阵咆哮声在书房当中不停的响起,“这是谁干的?肯定是陈松这个狗杂种,姓陈的,当初就应该直接弄死你,可恶,可恶,毁我家风,坏我名声!”
对于清流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名声,而礼部又是清流最主要的聚集地。
杨品良平日里对名声非常看重,是那种非常爱惜羽毛的人。
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让他平静下来?
“有辱家风,真是有辱家风!姓吴的,我和你势不两立!还有姓陈的,这事肯定是你在背后搞的鬼,我一定要将你弄死!”
杨品良破口大骂,想到什么就骂什么。
不只只是杨品良,在距离他家不远处的一处小宅院中,吴翊,就像是得了失心病一样,呆呆的坐在后院儿的一棵大树下。
他保持这种状态已经一个多时辰了,这一个时辰之中他没有喝一滴水,没有吃一口饭,也没有动弹一下,就静静的坐着。
他的手中拿着那本小人书,尽管他不相信小人书上面的内容,可是当他看到上面的画面时,内心却被刺痛。
人是复杂的,越是不相信就越觉得这件事情很有可能。
吴翊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的媳妇儿。
古人讲,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也讲,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如果这两件事情结合在一起,就是一件非常令人纠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