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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一章 最终的闹剧七(1 / 3)

当然,对外贸易的话,尤其是和欧洲的贸易,是不必考虑这个“陆运成本”的问题的。

不列颠岛,四面环海,平均宽度也就300里,两面临海一切,150里,相当于从南京到上海,打两个来回。

这倒不是说在这讽刺其国土狭小什么的。

而是说,这种社会存在,可能理解太史公说的“百里不贩樵、千里不贩籴”的意思吗?

社会意识,会超脱社会存在而产生吗?

这个百里、千里的道理,英国人当然会觉得扯淡。

千里不贩籴?

妈的你当我们的《谷物法》,防的是哪?是大西洋对岸啊,大西洋多宽?千里不贩籴,这根本不对嘛,万里都不妨碍啊。

包括说大西洋、地中海、波罗的海、黑海……这些海运条件,使得理论上大顺只需要考虑本国商品的“从松苏到阿姆斯特丹”的货运成本。

而不需要和大顺一样,得琢磨琢磨,我把东北大豆,运到陕西,是不是得把裤衩赔进去啊?

没有铁路的时候,从东北运大豆去陕西,就是能把裤衩赔进去。太史公的千里不贩籴,一点没错。

哪怕说后世欧洲重要的历史事件——德意志关税同盟。

这等于说,从青岛运两斤海带,去济南,不需要征收关税啦!

现实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现在欧洲有购买力的市场,也就是沿海地区。

是以,大顺只需要考虑把货运到阿姆斯特丹即可。

固然说,这里面当然也有海运成本。

但是吧。

一来纵然数万里,这运输成本,也绝逼没有从河南把粮食运到伊犁贵。甚至于,可能完全没有把粮食从河南运到陕西贵。

二来,大顺自身既有劳动力优势,又有物价革命传导末端导致的欧洲白银和亚洲白银的“汇率”差异。

的确,在伦敦的一两白银,不会因为跑到大顺就变成二两。

但是,在伦敦一两银子能买到的布匹、粮食,和在大顺,那可真的有将近三倍的差异。

是以,李欗在这里谈“自由贸易”的重点,是对外贸易,刘钰觉得没啥意义。

本来就是顺差国。

本来就是倒逼着英法出台一系列行政令、逼着法国财政大臣迫于手工业者的压力给东印度公司写信别让他们“太买办”的状况。

打赢了一战,谈对外贸易、谈自由贸易,实无什么必要。

东西方的手工业差异、白银购买力差异,这个时代,理解最深的,要属法国的前印度总督杜普莱克斯。

正是因为理解。

也正是因为法国科尔贝尔的政策“遗毒”——不准买办。

这才使得杜普莱克斯琢磨着,怎么赚钱?想来想去,想出来了“印度土兵、加在印度收农业税”的思路。

卖东西卖不进去。

买东西法国的重商主义政策不允许、法国的本土工业抗议。

那不琢磨着收土地税,靠啥嘛。

当然后世的人,一提起东印度公司,尤其是英国东印度公司,下意识地就以为英国工业发达,这东印度公司一定是去搞倾销的吧?

但实际上,这破玩意儿,历史上这几年,公司第一收入是在印度收土地税、第二收入是往国内卖茶叶、第三收入是承包的英国盐税、第四收入是倒腾印度的纺织品回欧洲卖。

哪怕稍微看一眼东印度公司的财务报表,也不会对这个公司到底是个啥玩意儿产生错觉。

是以,大顺的对外贸易,没什么可谈的。

对外贸易,能解决大顺三亿小农的问题吗?

解决不了,也没那么大的市场,而且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李欗在这里谈什么新的礼法、新的天子、新的世界秩序,那就纯粹没意义。

或者说,只对大顺的新兴资产阶级有意义。

而对占大多数人口的小农,着实没啥意义。

固然说,可能那场闹剧真正发生的时候,资产阶级要出钱、出枪。

但是,大顺真正有力量的,是三亿多沉默的大多数。

想在大顺当皇帝,不考虑这些人,头第二天就掉了——资产阶级要是有能力夺权,压得住、镇得住场子,闲的没事干啊,还非得给自己脑袋地上找个皇帝?

只不过,刘钰也不好说的太直白,只能先听李欗在那眉飞色舞地讲“英国的狂欢”。

亚当·斯密喷英国,是生产的哲学,而不是消费的哲学。

拿三喷自由贸易,是消费者的经济学,不是生产者的经济学。

大顺实学派现在喷英国之前的政策,包括老皮特的政策,说是“为了原始积累而原始积累的”政策。

现如今,大顺打赢了一战,拆了英国的许多关税保护和行政命令。

肯定是造成了短暂的狂欢。

这种狂欢,其实就是“将苦哈哈的原始积累,砸锅卖铁全消费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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