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枢密院所下达的所有的战略指导中,南洋和印度方向的任务,是最轻松的。
只需要在明年风暴季来临之前,攻取三个地方。加尔各答、明古鲁和马德拉斯。
这个任务,简直不要太简单。
英国算上那些训练的印度土兵,加在一起,也就三千多人。
刚和法国人打完仗, 伤亡了好几百。
占了法国的五座城市,又要分兵驻守。
海军缩不缩在加尔各答的河港,都无意义,一共三艘旧式战列舰,一批乱七八糟的非正规巡航舰,才和法国海军打完, 也需要修整。
大顺单单在锡兰的授田土地国有制的府兵,三丁抽一就有八千余人。这些人不是纯粹意义上的壮丁征召民夫, 而是经过军事训练的预备役人员, 是可以抗线的。
只不过大顺也不准备用他们抗线,只是让他们去马德拉斯挖坑。
马德拉斯很好打,至少在锡兰都督杜锋看来,很好打。
因为这不是个合格的军港,既没有抱月结构让人恶心的岬角炮台争夺战,也没有令人蛋疼的军港前的天然防波岛上的要塞围攻战。
就那么一个在参谋图纸上不知道推演过多少次的圣乔治堡,里面一共六百多守军。
军舰的甲板上,杜锋正在和印度分舰队的提督进行着非常轻松的谈话。
两人理所当然是熟人,都是当年那一批靖海宫的同窗。
分舰队提督望着远处模湖的海岸,说道:“杜兄,我们的任务,只是保证你们的人上岸,还有就是保护好后续动员的商船把锡兰的府兵送上去, 保证给养后勤。”
“你也知道, 按照咱们的《战斗条例》,和岸炮对轰, 是愚蠢的。搞不好, 是要降级甚至枪决的。”
“圣乔治堡的几门24磅的重炮, 都对着海岸。堡垒距离海岸也很近,我们可不会选择和岸炮对轰。”
杜锋笑道:“这你放心,我虽许久不弄船了,可是这些东西我还是忘不掉的。”
“依我看,圣乔治堡,月内可下。”
“孙子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他既避战,又把战线拉得太长,海军却又避战不出,这几乎是把荷兰人在南洋犯的错误,再犯了一遍。”
“兄弟,你们海军可是关键,你们可是要看好了加尔各答方向的敌人海军啊。”
分舰队提督笑道:“这个不需提醒。如今有专门缉私的快船, 专门用于监视加尔各答方向, 便是他们的海军出来, 我们也会体现知道。只要英国人不会和咱们一样,提前预计好了,去年就从英国本土派出舰队来,就无问题。”
对这种唯一可能扭转战局的意外,两人嘴上说着,心里都不以为意。
这场仗可是标准的以有心算无心,之前整个大顺也只有寥寥数人知道这场战争要打。
因为大顺把这场战争的动员和准备,平摊到了过去的二十年中,直到开战最后一刻,提督以上级别的军官才恍然大悟:朝廷这些年造这么多完全没用的战列舰,到底是为了干啥。竟然,并不是纯粹的好大喜功、穷兵黩武。
既英国方面不可能提前派舰队过来,那么这场仗在战略上,已然是没什么悬念了。
杜锋此时不只是志得意满,更是琢磨着建奇功。
所谓丈夫处世兮,立功名。
按部就班完成枢密院的战略任务,那不叫立功名。
枢密院给的战略指导,是让他用两个月的时间攻下圣乔治堡。
而他则认为,其实完全有机会,在月内解决圣乔治堡的战斗,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插加尔各答。
岸上的围城、挖坑、警戒、驻扎、补给、分配这些日常工作,有参谋部和参谋长负责。
他则搭乘着军舰,在圣乔治堡的南边,观察地形,琢磨自己计划的可行性。
圣乔治堡是座标准棱堡,防炮坡、壕沟、护城河、星状结构等,一应俱全。
距离海岸大约200米,面对海岸的方向,部署了重炮。
堡垒的北侧,是一片开阔地,也是最适合发起进攻的地方。
那里,进攻方的兵力可以展开。不管是实践,还是教科书,都应该从北侧发动进攻。
东侧面对大海。
西侧是一片沼泽,比较恶心的地形。
南侧,则有一条名为古沃姆河的河流,为堡垒塑造了一个完美的天然大壕沟。
而且这条河的水位很浅,战舰是无法进入河中的。
即便水位深,没有蒸汽机的风帆舰也不会往这种河里跑的。跑进来,不是纵火船的战果、就是岸炮的靶子。
所以,圣乔治堡的主要防御方向,是在北侧和东侧。
东侧面对大海自不必提。
北侧的棱角三角堡,就有六个,而南边只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