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贺予第一次直接与段闻手下的人接触。
对方的白色大船缓慢地接近了贺予他们的船只, 在互相确认了之后,停船搭桥,板桥在两艘船间搭建成功, 段闻的手下从他们的船上走了过来。
来人不多,大概就十几个, 看身形竟然都是体态非常曼妙的女子。她们全都穿着与蒋丽萍衣着非常相似的红色连衣裙,而且果然都像助理所说的那样,戴着银色的镂花面具, 外面披着帽兜,完全看不清脸。等为首的那个女人一讲话, 贺予就知道所谓的“特制”面具是什么意思了,那女人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 都是完全被模糊过的,听不出本来的声线, 倒像是机器在传声。
“我们是按段总的吩咐来移货的。”红衣女人的话非常少,甚至连寒暄都没有,径直道,“请带我去货仓。”
贺予:“那就要请你快些了, 吕总说这批货对段总而言很重要, 澳洲市场急需, 不能有任何差池。但是就在十多分钟前, 我们的卫星位置已经暴露给警方了, 他们很快就会追过来, 你要迅速带货离开。”
红衣女人非常冷静:“明白。”
她和贺予一起往仓库去了, 随行跟上。
在用她们特制的仪器检查了之后, 随行们开始以最快的速度装运货品, 这些人是杀人越货的老手了, 尽管知道海警和追击刑警马上就会赶到,还是手脚利落,有条不紊,丝毫没有乱了自己的阵仗。
“段闻信我会不计前嫌,我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货品几乎都被她们移出去了,还剩最后几箱,贺予在等待过程中对那为首的红衣女人说,“那么请他收到货之后,不要忘了答应过我的事情。”
红衣女人点了点头:“段总一向言出必行,而且你之前向他表了那样的决心,所以他一定会好好帮你研制治疗药——”
话未说完,外面忽然传来一声爆响!
紧接着,船上的一个喽啰跑进来,那喽啰灰头土脸,两股战战,一手指着门外,一边惊慌失措:“贺总!外面!外面有——追、追……”
他吓得上气不接下去,一句话也说不全,狠咽了一口口水后才尖声道:“追兵!!”
贺予和红衣女人对望一眼,迅速道:“和我走仓库后门!”
外面果然已有警察追来,警察们分成两拨,一拨去追曼德拉岛的船——那艘船已经完成装货起锚了,它一定是由段闻那个组织的科研人员改装过的,速度非常快,并且主动向追击的警员们发起了攻击,海面上开始有枪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砰!砰砰!!
曼德拉船突破警力迅速,袭击起来毫不把人命放在眼里,只那么片刻功夫,贺予已经看到有追击艇上的海警被曼德拉船上的人射中,扑通倒进了大海。
海警缉私艇正在全速前进,桅杆前方的海警红/□□呼啸着旋转,整艘舰艇犹如破浪而出的一头巨鲸猛兽,在震耳欲聋的水花飞溅声中向它们扑杀而来。
贺予他们的船只也不遑多让,与曼德拉船朝两个方向怒驰逃离,刹那间大船惊涛涌起,劈波断水。狂流骇浪银沫飞溅中,贺予朝追击他们的那艘缉私舰看去,那艘舰船和他们的距离拉扯始终胶着不下,他调动船上的望远镜,能看到海警队员已经在船上架起了机枪,船队的军官在拿着航海专用扩音对讲机朝他们喊话,洪亮的声音穿破巨浪抵至他们的船上。
“前面的船只听着,前面的船只听着,立即停船接受检查!立即停船接受检查!!不得反抗!不得动用船上武器!否则一切后果自负!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这艘船上的都是一直跟着吕芝书做黑票生意的人,讲白了也就是说他们都是些亡命徒。他们应对这样的状况有自己的一套机制,而不是完全遵照第一次和他们出海的贺予的命令。
船长深知如果被海警抓到,不判个死刑也最起码是二十年起步,他一面指挥着船员极速往前,一面下令随时准备在公海之上与对方交手。
“砰!”
不知是谁先开的冷枪,刚刚才稍微平息下来的火力又开始此起彼伏,这一次的交锋比最早的鸣枪警告严重的多,子弹径直射向船身,钢筋铁板发出嘭嘭的震响。
贺予暗骂一声,试图用领口别着的麦与船长室内的人沟通,然而此时场面已经一面混乱,船长根本无瑕顾及。
红衣女人骂道:“真是一群莽夫。”
可亡命徒又有几个不是莽夫?敌船主动进攻,海警不可能不回击,贺予看到曼德拉船已经将追击它的那艘海警船越甩越远,但他们的船只还胶着于与海警的激战当中。他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然后——
“砰!!”
船只忽然发生了猛烈的顿挫,全速前进的船身竟陡地停了下来。
贺予知道,这一定是船长室内发生了什么情况——船长被击中了,或者控制器被击毁了。他们的船只原本就和曼德拉船不一样,因为是从国内海港驶出的,尽管吕芝书做过一定的手脚,却不能做得太明显太过分,这种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