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呈头都麻了,一句“你疯了吧”含在唇齿间,蓦地转过眼珠不可置信地瞪向他。
这却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贺予状态确实不错,甚至比演员指导预想得还不错。那个老指导原本要贺予换对手,是因为他发现贺予和原对手演员的入戏程度差得太厉害了。原对手本身就是个出柜男生,对贺予还抱有明显的好感,但贺予明显是不习惯、甚至不喜欢被同性接触的。
这种情况下,对手的入戏不但不会钓他的戏,反而会让贺予心生强烈抵触,不知如何进入状态。就好像一个喝醉了的人和一个清醒的人永远无法在一个频道对话,贺予需要的是一个和他差不多清醒的人来引导他。
而谢清呈虽然完全不会演戏,但他对贺予的引导效果显然非常的好。
贺予对他没有任何戒备,两人都很清楚对方的性取向,直男而已,不管是亲或抱又会有什么私人感情?在这种认知下,贺予表演得非常自然,谢清呈回望过去的时候,对上的就是一双深情缱绻的眼睛。
贺予侧过头来,演那个十五岁的,克制不住私密爱欲的少年,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眼神渐渐变得渴切,他的嘴唇从谢清呈的颈侧,移到谢清呈的唇边。
稍微错开了些距离,但彼此的呼吸都已丝丝入扣地交缠在了一起,像热吻后带出唇舌的湿润的春水。少年看着眼前的男人,进了戏里的状态,每次呼吸又烫又急,仿佛要实化,要深深地交缠狠埋进对方的灵肉之中。
“……”谢清呈整个人有些僵硬。
他又想起了在杭市宾馆里的那个夜晚,贺予喝醉了酒,也是这样炽热地在自己身体上方俯身望他。那种属于少年的热和欲,正狠狠地压迫着他。
人对自己不熟悉的情绪和事物总会带有几分不适应,何况这两道目光还离得那么近,冲得那么莽撞用力。
谢清呈事后麻木地想,他被刺得非常紧绷,脸色苍白,戒备全开,也是正常的吧?
周围那些人在笑什么?!
“好,卡!”
导演对这一遍效果很满意,及时喊了停。
他一喊停,谢清呈立刻沉着脸把这个比自己小了太多的男生推开了,而贺予眼中的柔和也在瞬间荡然无存,他若有所思地盯着谢清呈的嘴唇看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又要笑不笑地乜着眼把谢清呈上下扫了几遍。
“……你……是不是抱着个冰块演,就会比较深情?”导演以手撑腮,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瞧完了全程,如是问贺予道。
贺予垂下睫毛:“可能是找到了点儿窍门吧。”
窍门就是,他深信自己演得越真诚,就越能把谢清呈恶心到。
而看现在谢清呈面如死灰的样子,很显然,自己已经达成了目的。
导演很高兴,看了一下表,还都来得及:“那好,那就趁现在,赶紧正式拍了吧,来——”
她招呼和贺予搭档的男生:“小赵过来,争取一遍过啊!大家加把油,在今晚小礼堂关门前……”
“砰!”
话还没说完,礼堂的门就被人重重推开了。
所有人都一惊转头,就见到礼堂管理员气喘吁吁地说:“关门了,关门了,赶紧地结束你们手上的工作!”
导演来火了:“哎,我们场地借用的时间还没到好吗?您看这还有四十多分钟呢,怎么就——”
管理员还没说话,忽然间,礼堂里响起了一个个扁平的机械音。
“丢呀……丢呀……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
全场的人都是一愣。
因为那个声音,竟然是齐刷刷地从每个人的手机里传出来的!
“我操!我手机怎么了?”
“跳出个视频!”
“我的也是,怎么也关不掉!怎么回事?!”
谢清呈啪地打开自己的手机,还能用,app开启都正常,但是手机的左上角出现了一个无法关闭的弹框。他还未及细看,礼堂外面就走进来一帮穿制服的警察。
为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