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涛看着两侧荷枪实弹的警卫员, 神情有点恍惚,又隐隐约约于眉宇中透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低着头,拒绝说话。
门被打开了,李先生与警卫员低语了几句, 几人便撤了出去, 只留下了两个看守洪涛的依旧站在他的身后, 怕他暴起伤人。
薄楠落座于洪涛前方, 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桌子间隔,洪涛便能看见他随意交叠的双腿以及并不算太干净的运动鞋,洪涛下意识的抬眼看去,昏暗的房间叫这个人一坐,便莫名有些璀然生辉之感。
眼前这个人简直是一个极端矛盾的角色。
方才听他们的口气,这个年轻得几乎甚至不到二十五岁,容貌比时下流行的那些人气明星还好看的人就是作那个局的风水先生。
可能吗?怎么可能?!
那样的高深精妙的风水局, 是眼前这个人一手布置的?洪涛是真的不信。
薄楠无所谓他在想什么, 事情到了这一步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薄楠眉峰微动,将一件法器摆在了洪涛的椅子挡板上, 手指一点挡板,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洪先生, 我给你一分钟考虑清楚。”
这一件法器薄楠给得太大方,李先生都给愣了一下,洪涛眼睛死死地落在了这件法器上, 就听薄楠道:“你太太的情况你应该也清楚, 没有法器护着活不了太久。”
什么样的情况会导致洪涛做出这样的事情?无外乎三种可能。
第一, 他不知道李家里面住的是什么人, 他急需一件法器又或者他被逼着来做这一件事。
第二,他什么都不知道,瞎猫撞了死耗子。
第三,他什么都知道,他叛国。
第三条可能性要偏小一点,但不是不存在,薄楠看着是偏向于前两条,实际上不过是用个法器骗他开开口罢了,开口了才能有点针对点,薄楠并不想今天弄完玄武局,没过几天就被通知煮熟的玄武它飞了。
毕竟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洪涛沉默了一瞬道:“……我要给我太太打电话,你们要确保这件东西到她手上,也要保护我太太。”
旁边的警卫员精神一振,知道有戏了。
李先生颔首道:“可以。”
洪涛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有人告诉我你们家的风水很好,我知道你们家应该挺有背景,但是没想到原来是这样的背景……”
“这个人是谁?怎么认识的?平时通过什么方式联系你?”警卫员非常专业的道:“洪先生,麻烦你用尽量简单的语言说关键信息,每一分每一秒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
其实如果是背后有指使人,这个人大部分都在指使完之后就跑了,想抓简直如同大海捞针,但早一秒知道也是好的。
洪涛说:“姓吴,我叫他吴先生,他来我家船上吃饭认识的,住哪里不知道,一般都是通过手机微信联系的,我不知道手机号码。”
“碎玉是哪来的?”
“我从古玩市场淘来的,我太太之前一直体弱多病,吴先生指点我说要用法器才能镇一镇,法器今天被我太太不小心摔碎了,我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替代品,他告诉我李家的风水很好,可以把碎片放在李家阵眼里头养一段时间。”
薄楠淡淡的道:“谁告诉你阵眼在哪的?”
“吴先生告诉我的,他说我有天赋,进了李家凭感觉就一定能找到。”洪涛顿了顿,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解释他对吴先生有多信任——对于一个三言两语就指点好他太太的病的先生,又是经常来吃饭的客人,他当然很信任。
但他知道这可能是个局了,他落套了。
对方未必说的是假话,只不过是隐瞒了中间最要紧的也是最要命的消息罢了。
李先生脸色极其难看,警卫员示意自己要上前查看对方的手机,李先生点了点头,警卫员便拿出了封存在一旁的洪涛的手机递给了他:“麻烦洪先生再和吴先生打一个电话,就说东西已经放下去了,希望约他吃饭当面感谢他。”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