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有钱有地位的人, 越是惜命。
这是花锦早就知道的道理。
对面的李总都在盯着她手里的打火机,一动不敢动。
他尝试过上前,但当花锦拨动一下打火机的开关时, 李总就开始冒汗, 语无伦次地开始降低谈判要求。
警方进屋的时候, 李总的谈判要求已经降低到, 主动给花锦两百万买命的份上了。
……
花媚在警方带走李总之后,大步进了屋子, 跑到了花锦面前,在她跟前三步的距离停下了,一副想扑上去又克制住的样子:“你, 你……没事, 太好了。”
花锦也是松了口气,她把打火机收了起来,把手掌上缠着充作打拳绷带的裙子布料扯了下来:“没事。”
她张了张手掌,有些发麻, 但没什么大事。
医护人员很快就上来了。
·
花锦受的伤没有那些打手的伤重。
警方知道这些伤是花锦制造时,都很意外。
没有人死亡。但还是可以看出,出手人的动作相当利落, 甚至可以说是狠毒,大多数的伤者受伤都在致命处, 个个见血,几乎都是断手断脚的重伤, 通常是在几个动作之内就让伤者失去了行动能力。
换句话来说, 这就是属于“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的路数,基本没有留手。
一看伤害者职业是“安保工作人员”, 警方就明白了,怎样安全高效地制服敌人,是保镖的必修课。
不过,就算是理论知识到位,也要靠大量的工作经验才能实践出来的,否则很有可能会打死人。
但看花锦的履历,倒是出乎意料的干净。
就这样打法还没出问题,没有工作经验的,难不成就是天赋流?
不过在这个案子里,花锦是绝对的受害者,而且这还是一起恶性绑架事件,故意杀人未遂,情节严重,影响恶劣。
就算是花锦失手,那也算是正当防卫,如果反击杀了人,那也至多是防卫过当。
但警方在处理案件的过程中,还是当着花锦和她亲属花媚的面,说了这个情况,有让花锦以后注意的意思。
花锦答应了。
其实她下手太重的事情,她自己也知道。
当然是故意的。
她下手重了的代价,赔钱,或者刑罚,她都能承受。
但如果是她下手不够重,被反杀,一条命没了,那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有亲属在世的人,或许能看到坏人被正法,能看到正义降临的时候。或许还能得到一笔用命换来的赔偿金。
但花锦是一个人,她连个写遗嘱的对象都没有,如果她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所以对她来说,保命最重要。
在医院等待检测结果的候诊大厅,花锦看着自己身边的花媚:“你有什么要问我的?”
花媚坐在旁边,看着花锦,眼泪汪汪。
她觉得花锦现在的样子别提多可怜了,她的脸上手上都有很多伤疤,虽然已经处理过了,没有之前带血的看着那么夸张,但依旧让人心疼。
最明显的一处是下巴上的刀伤,一共缝了五针。
肋骨也断了一根,但医生说不用手术,只是绑了胸带固定。
现在还在等拍片的结果,就怕肋骨断裂损伤到别的内脏。
花锦看见花媚不说话,就差掉眼泪了,有些不知所措:“你干嘛啊?”
她道:“你要问什么直接问,你别哭。你哭了你妹妹也回不来。”
花媚:“……”
花锦又松开眉头,避开周围人的耳朵,压低声音:“如果你妹妹是和我换了身体,你倒也不必担心,我社会关系简单,每个月都有固定的一大笔钱,吃喝不愁,不欠债。”如果她的身体没出什么意外的话。
“只是——”花锦顿了顿。
花媚问:“只是什么?”
只是没爹没娘没姐姐,身边没个亲人。
花锦想了想,给花媚换了个委婉的说法:“只是,没人给她过生日了。”
“……”花媚愣了愣,哭得更凶了,不停地低头抹眼泪:“好可怜,妹妹好可怜,你也好可怜。”
花锦从旁边弄了张纸巾递给花媚:“得了。活得好好的,有什么可怜的。”
花媚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
她觉得怎么说都很可怜,莫名其妙不见了的妹妹可怜,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妹妹也很可怜。
花锦找了个问题转移她的注意力:“别哭了。我问你,方戈为什么会过来?你知道吗?”
花媚擦了擦眼泪:“筱雯姐找了他,他让助理出去报警,怕出事,就自己马上顺着痕迹跟踪过去了。”
从废旧车场出来的时候,方戈和谢筱雯也跟着一起过来的,现在两个人已经在警局协助调查了。
李总那边带着打手被当场抓捕,还有其他涉黑相关人也在走刑拘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