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她,而是搂着尚轻容安慰道:“姑姑,没事的,咱们姐妹在祖父带领下,哪个不是从小练武,上阵杀敌?这点赶路根本不算什么,都没有危险。”
她轻轻地拍着尚轻容的后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一如曾经小时候尚轻容也搂着年幼的她温声安慰:尚家儿女,不畏冰寒,不惧风雪。
尚稀云也轻轻点头:“我们不怕雪夜行军,就怕来晚了,让您和表弟多受到一份伤害,如果那样,我们就无法原谅自己。”
这一路上苦吗?自然是苦的,北国的风霜似刀,大雪不仅冰封道路,更是能冻住马腿,遮蔽视线。
一路上,她们不知换了多少条路,才能在春节之前到达京都城门下,而一进城,小雾更是一口水都没喝就先一步赶往云阳侯府。
只是这些在尚轻容顺利和离,带走方瑾凌,拿回应得的产业之后,都变得微不足道。
结果是好的,那就够了,也值了。
“姑姑,我们是一家人呀,今后要一同回家的。”落雨和无冰跟着安慰,一左一右挽着尚轻容的胳膊,撒娇着。
方瑾凌就这么站在尚轻容身后,望着自己坚强又柔软的表姐们,心中的暖流流淌。他娘能够这么硬气地和离,便是尚家给了她最强有力的支撑,被如此呵护,珍惜,哪怕离得再远,也依旧能找到回家的路。
而从现在开始,他也将成为她们之中的一份子,莫感荣幸。
总算尚轻容的抽噎之声渐渐小了,泪花还在,脸上却是带笑的,仿佛雨后天晴,格外的明媚,“还等什么,不是饿了么,赶紧坐下吃饭。”
“对对,有什么话一边吃一边聊,都是一家人,没那么讲究,填饱肚子要紧。”钱多金作为在场唯二的男丁,没女孩子那么多愁善感,他只觉得完美地完成了祖父交代的任务,简直再高兴也没有了。
对于钱多金这个上门女婿,尚轻容最为歉疚。
要知道急行军对于军旅的尚家七姐妹来说可能已经习惯,然而对这位不走行伍,相对柔弱的三姑爷而言,其中煎熬难以衡量,可他依旧坚持下来,还毫无怨言地主持和离之事,让尚轻容感激不已:“多金,今日多亏你了,姑姑承你的情。”
钱多金立刻摆手:“哎,姑姑,您别说谢,这谢字对着外人,我可是内人。”
这话有道理,尚轻容笑起来,连连点头。
边上的方瑾凌说:“那不如夸三姐眼光好吧。”
钱多金抚掌一拍,顿时笑颜逐开,“这个好,还是表弟懂我,来来来,坐边上,咱们说说话。”
“德行。”尚未雪啐了他一口,翻了个白眼。
钱多金说:“其实我来不来呀都一样,小表弟闷声不响地已经安排好了,照样能将云阳侯府的产业拿到手。”
方瑾凌在他身边坐下,谦虚地一笑,“姐夫过奖了,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也就只能动动脑子,出点主意罢了。”
“动脑子还不够厉害呀?”尚小雾惊讶道,“咱家就是缺了动脑子的人。”
“你这骂谁呢?”尚小霜白了她一眼。
“说你啊,字都认不全呢,一写奏报就抓瞎。”
“难道你就比我好?”
“当然不是,不都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吗?咱们半斤八两呗。”
尚小雾的理直气壮地让周围无语。
“吵什么,就你俩烦。有酒吗,今日这么好的事,不得喝酒助兴?”尚未雪转头看向尚轻容,“姑姑,喝一点怎么样?”
尚初晴说:“桌上有牛羊,不喝酒可没什么滋味。”
京城女子就是喝酒也是果酒,讲究小酌怡情,微醺则止。但是对于北方儿女来说,这喝酒必定是烈酒,要的就是热烈灼喉的畅快。
尚轻容多少年没这么喝过,闻言便心动了,吩咐下人去端酒坛子,“好,今日姑姑便陪我的侄女儿,一醉方休,拿碗来。”
人都说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才是人生巅峰,方瑾凌看着一个个比平时吃饭还大的碗满上八分,而表姐们却是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接端起来互相乒乓一声碰撞,就咕咚咕咚仰头而下,哪怕是年纪最小的双胞胎都是一点不带犹豫地先来一碗……那肆意畅快的豪迈,让他眼睛都看直了。
而他自己的面前,一杯热水,纯白开。
方瑾凌:“……”男女之间的差距是不是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