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聩无能,在朝堂上更是草包一个,好酒色,林尧只觉跟眼前这人哪儿哪儿都对不上。
也正是因为楚承稷跟传言中那个草包太子相差太大,秦筝除了容貌,修房补瓦样样在行,半点没有太子妃的样儿,哪怕知晓他们被官府通缉,林尧也压根没想过他们夫妻就是从东宫逃出来的太子和太子妃。
林尧盯着楚承稷,等他答复。
楚承稷表现得倒是淡然:“我的身份目前还不宜公开,等拿下青州,再对外道不迟。”
林尧只觉自己舌头都捋不顺了,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浑身都是鸡皮疙瘩,他忍着搓揉手臂的冲动问:“程……军师方才说有一场硬仗要和官府打?是要下堰窟和山脚的官兵开战了?”
知道楚承稷真实身份后,林尧是万不敢再同他称兄道弟的。
“寨主无需拘谨,左右不过一个称呼,一切照旧即可。”楚承稷说完,抬手在林尧跟前的那张舆图上指了指:“剿匪的官兵不会全部撤离两堰山,官府想耗死我们,那就留一座空山在此让他们耗着,从后山的索道出寨,官府的兵力都被派来两堰山了,青州城内防守必然薄弱,拿下青州城,就是拿下了青州的粮仓。”
朝廷调兵令下来后,官府顶多还会留一万精兵围住两堰山,等他们拿下青州城,断了官兵的粮草,那一万精兵再折回来想夺回青州城,也回天无望。
如今南边有淮阳王拖着朝廷的兵马,北边连钦侯也不是吃素的,李信才设计过连钦侯,万不敢在此时再调兵前来收复青州,这是他们以青州为据点壮大起来的绝佳机会。
林尧对楚承稷在军事上的布局一向是言听计从,当即点了头:“何时动手,我下去安排。”
楚承稷道:“南下的官兵调离一夜后再下山,进入青州城后,不得抢掠城中百姓财物,违者斩首。”
林尧知道此举是为了把他们这支队伍的民心招揽起来,毕竟百姓也不愿意再来一个李信那样靠着烧杀抢掠一路杀到汴京的反王。
他赞许道:“这些日子已经把威信立起来了,不怕他们不听军令。”
随即又瞟了楚承稷一眼:“不过百姓的东西不能抢,青州官府的东西能用吧?”
楚承稷没说话,林尧干笑两声:“咱们这不没钱养兵么,卖了的丝绸都换做了粮草,官府若有足够的官银,得给弟兄们做身军服才行,不然瞧着不像那回事儿!”
楚承稷开了金口:“可用。”
林尧这会儿倒是把以后的事情都担忧上了:“往后咱们要是像淮阳王一样,手底下握着好几万人马,只怕米粥都供不起,淮阳王是家大业大,咱们上哪儿弄钱?”
楚承稷只道:“车到山前必有路。”
陆家虽然颇有家资,可如今已投靠淮阳王,对他这边财力上支持肯定是有限的。
大楚屹立三百余年,皇陵应该挺多,挖几个不妨事。
林尧得了楚承稷这句话,就什么都不担心了,反正天塌下来有个高儿的顶着。
对于他们举事的旗号和对外宣称的举事缘由,也不用去想了,楚国刚亡,李信龙椅都还坐热呢,天底下不满他的百姓多了去了,光复大楚的番号一喊出去,领头人又是前楚太子,再没有比这更正统的。
“若无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楚承稷看了一眼日头,已经过饭点一刻钟。
林尧知道楚承稷每日中午都是回家用饭,不跟他们一起在大厨房吃,一猜就知道他是要回去陪谁用饭,林尧揶揄道:“这个时辰回去应该不晚,我让王大娘带着尊夫人一道去王婆家了,她们这会儿应该也才回去没多久。”
林尧并不知王秀曾去找过楚承稷,楚承稷眉峰不着痕迹皱了皱,起身就往外走:“我先走一步。”
林尧看着他的背影直摇头。
这成了亲的男人就是不一样,武庆是一到饭点就往家跑,这个也是。
他抬脚本欲去大厨房,想到昨夜与廖老头闹得不愉快,还是打算先去同他说一句,去对方家后却扑了个空。
***
楚承稷一进屋,就看到秦筝坐在屋中的方桌前,正用自制的炭笔在绘图,可能是太专注,他进屋她都没发觉。
楚承稷走近了,才瞧见她不是在绘图,是拿着炭笔看着图纸在发呆。
“想什么这么出神?”他站在她身后问。
秦筝被吓得一抖,回头瞧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