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和林昭背靠背被绑在了桅杆上, 林昭肩胛骨处的箭伤没有及时处理,这会儿她上半身的衣裙几乎已经全被鲜血染成了深色。
秦筝甚至能感觉到林昭的衣袖被鲜血浸透后,有温热的血滴缓慢地滴落在自己手上。
她无法想象林昭伤口处究竟流了多少血, 忧心问道:“阿昭,你怎么样?”
林昭苍白着一张脸,却还咬牙安慰秦筝:“我没事, 阿筝姐姐别怕,这会儿我右手使不上劲儿,等我缓缓,我能挣断这绳索的。”
秦筝忙道:“你别用力了, 那样血会流得更快。”
失血过多是会死人的。
秦筝冲吴啸喊:“我们需要止血。”
水匪头子已死, 吴啸这会儿正烦着回水匪窝怎么同那几个头目解释,听到秦筝的声音,他扭过头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眼, 哂笑道:“止血?现在这船上可都是男人, 林大小姐若不介意让弟兄们一饱眼福, 我给林大小姐上药就是。”
船上的水匪们刚经历过一场生死, 后边没来得及上船的那些水匪一个也没回来,他们对那些水匪的下场心知肚明, 现在那股狠劲儿泄了,才觉出几分后怕来。
他们这样的亡命之徒, 平日里干完一票都得去寻个花娘,这会儿吴啸在船上说起荤话,对方又是两个任他们宰割的美貌小娘子,水匪们顿时浑身的血都躁动了起来, 一阵起哄吹哨。
眼里满是贪婪、下作、丑恶。
被一群豺狼环视着, 秦筝半点没露怯, 她知道这种时候害怕只会让这群人更加得意,乃至得寸进尺。
她那张找不出半点瑕疵的面孔上没有一丝情绪起伏,眸光冰冷平静:“给我们一个房间,我来给她止血上药,我不会武功,你们若还是不放心的话,只解开我手上的绳索便是。”
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半点没有被水匪们淫.邪嘴脸吓到的样子。
明明人就站在跟前,却叫人生出一股遥不可及的距离感,好似水中高悬于穹顶的冷月,镜中绽放于午夜的幽昙。
吴啸之前只垂涎秦筝的美貌,这会儿倒是有些佩服她的胆色了,他也掳过不少山下的富家千金,哪个不是哭得肝肠寸断,话都说不利索,能在这样的境地里还跟他讨价还价的,秦筝是第一个。
他嗤笑一声:“程夫人看来还没弄清自己阶下囚的身份。”
秦筝道:“是吴头领没想清楚才对,你们要拿祁云寨大小姐当人质,至少得保证她能活到祁云寨打过来吧?她身上的伤再不止血,吴头领到时候是想拿一具尸体去要挟祁云寨?”
吴啸跟林昭积怨已久,之前林昭还打断过他三根肋骨,他哪能轻易就让这些事翻篇,从怀里摸出一瓶金创药走过来,恶劣道:“行啊,那就在甲板上扒光了林大小姐给她止血上药吧。”
一船的水匪都兴奋大笑起来,下作的视线在她们身上极其放肆地打量。
秦筝心底一阵恶寒,指甲深深陷入柔嫩的掌心,看向吴啸的目光冷若三冬雪:“你敢碰阿昭一下,我就是咬舌自尽也不会让你们拿到官府的赏金!”
林昭突然冷笑一声,她脸色苍白,眼底却全是桀骜,她盯着吴啸道:“我还以为何家养的这条外姓狗长本事了,原来仍旧只会这点下三滥的伎俩啊?姑奶奶又不是深闺小姐,你们还当姑奶奶会要死要活不成?不过是回头挖几十双眼睛的事!”
说到最后一句,林昭野性十足的目光挨个扫过船上的水匪,似要记清他们是何模样。
被她盯上的水匪都下意识露怯避开了目光。
他们都见识过林昭那一身功夫,今日若不是他们人多,又有弓.弩在手,能不能拿下林昭那还真不好说。
林昭说回头会挖他们眼睛,船上的水匪也相信绝对是她能做得出来的。
人都是欺善怕恶的,林昭本身就不是个善茬儿,更何况她身后还有祁云寨。
盘龙沟虽号称是整个青州最大的匪窝,但底下的人多是一帮乌合之众,他们几次三番同祁云寨交手,每次都是铩羽而归,这回拿着劫来的朝廷兵器前去攻寨,折损了大半人马才带回两个人质,水匪们自个儿都不好意思说这是赢了。
吴啸故意这样说其实就是想让林昭难堪,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