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
“晦气。”
王师傅呸了一口,转身打算往回走。
结果就是这个回头的刹那,他看见面前的景色摇身一变。原本矗立着的青瓦土墙屋瞬间不见,变成一条黑黝黝的路,只在尽头浮着一点明灭可见的火光。
“怎么回事?”他惊疑不定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刚刚他就是朝着这条通往村子中央的路尿尿的,怎么可能一回头还是这条路呢?该不会是睡傻了吧。
王师傅晃了晃头,觉得自己想多了,于是再度回了个头。
这一次,摆在他面前的依旧是一条幽深的道路。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手脚开始发凉。
“什......什么情况。”
王师傅从喉咙里发出战战兢兢的声音:“这,这......屋子呢?”
他疯也似地环视四周,明明一扭头看见房子就在身后,但只要走过去,抬起脚的下一秒它就会被替换成那条尽头有火光的路。
惶惶不可直视的黑暗披头盖地笼罩在这一片大地。就连刚刚吵闹到让人心烦的虫声也不知何时被按下了休止键。
安静,太安静,阴森,近乎死寂。
王师傅哆嗦着环视四周,拔腿就跑。
他也顾不上自己是往屋子方向跑还是往路上跑了,反正不管往哪跑,他都不可能站在原地坐以待毙。
必须逃!逃!
“哈、哈、哈......”
疯也似地跑出不知道多远后,王师傅停下来,喘着粗气环视四周。
诡异的事情出现了,他面前的景色再度出现了扭转,回到了之前的岔路口上。
周围树影婆娑,岔开的枝条鬼怪般张牙舞爪,发出一连串沙沙沙的声音,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
鬼打墙。
无论往哪里跑,都会回到原地。
这一幕对于曾经看过恐怖片的人来说都不陌生。
王师傅吓得手脚冰凉,瞳孔骤缩,浑身冒冷汗,这是人在极度恐惧下表现出来的基础症状。
恍惚间,他恍惚想起自己方才做的噩梦,满是树木的阴影中仿佛有一角红裙飘过,空洞的眼白直勾勾地盯着他,漫天黑发飞舞。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他嚎啕大哭,扯开嗓子大喊救命,却只能听见山谷内空荡荡地回音,叠了千重百重,混进无数诡异低语。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不得已之下,他只能继续往唯一有亮光的地方跑。
那里是道路的尽头,浮着一点明灭火光。
正是这点幽幽的火,让周围环境无限延展,毛骨悚然。
王师傅六神无主,一边跑一边哭,好几次摔到地上来了个狗啃泥,也不管擦破皮的膝盖,踉踉跄跄爬起来继续跑。
他睁着眼睛看那火,直到它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与此同时映入眼帘的,并非王师傅想象的人影,而是一具放在灵堂内的棺材。
难听的声音从棺内传来,像用指甲在疯狂抠挖棺壁,传出莎纸那样撕裂声。
棺材上缠着的锁链拦住了棺盖不断开合的迹象,符咒好好地贴在上面,纸上的朱砂却浸湿了,融化出一滴一滴粘稠的油来,坠落在地上。
刚刚看到的那点火,是棺材上点着的长明灯。
风一吹,惊雷响过,大雨瓢泼。
灵堂周围的白布扬到了夜空里。
灯灭了。
他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