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就算她不会侧写也能轻而易举地看出来,这不该是一双穷凶恶极犯罪会有的眼睛。
高沐疲惫地闭眼,再睁开的时候,虽然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却多了几分坚定。
“我相信你。”
宗祈睁大了眼睛。
自从被逮捕后,所有人都把他当成板上钉钉的犯罪嫌疑人。
就算宗祈无数次强调自己前一天还在出租屋,也可以通过出租车查到他的出行信息,甚至用自己的人格作为担保,依旧毫无用处。
我无罪这三个字,宗祈数不清自己说了多少次了。
所有人都在劝他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趁早交代还能减刑。
当然了,这么恶劣的案件那是死罪难免活罪难逃,绝对得上最高法院复核一遍,减刑要么是枪刑转成注射给个痛快,要么也得无期。
宗祈清楚的很,所以想方设法和进来问话的刑警沟通,可没有一个人真的想和他沟通,每一个进来的人都板着脸问他作案动机。
现在却有人愿意相信他。
宗祈说不清现在自己的心情,过了好半晌才吐出一个干巴巴的谢谢来。
“不用,这是我的职责。”
下定决心后,高沐没有继续停留的意思。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腕表,雷厉风行地做出决定:“原定明天中午十二点结案。我会以前负责人的身份请示上级拖延结案时间,再重新委派另外一组再次整理调查。”
“那......如果调查结果和专案组调查的结果一样呢?”
高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我会尽力。”
她轻声说着,语气斩钉截铁,“以我肩上的警徽为誓。”
“砰——”
审讯室的门重新关上了。
静谧空旷的走廊里,高沐如同一尊雕塑般站立在原地,手脚冰凉,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她的眼睛里有挣扎,有痛苦,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检测的法医是首都医科大学的教授,在江州工作了十几年,人脉地位样样不缺。
如果凶手不是凶手,那拥有如此大能力让伪造罪证的又是谁?
在没有人察觉的情况下,谁又能将一个无辜人轻而易举调换为替死鬼?
谁也不知道,这座城市的阴影之下潜藏的是什么,是海州渗透过来的阴影,还是其他更加庞大的东西。
明明才刚刚入夏,寒气却像是从脚底开始侵袭,渗透在四肢百骸,叫人从心底开始发冷。
尸检指纹检验结果和现场有出入。
近乎一模一样的案子,她不是第一次经历。
这是第二次。
......
高沐离开后,宗祈重新坐回椅子上。
沉重的手铐也伴随着他的动作晃了回去,垂在腿间,沉甸甸的。
十几个小时过去,再多的茫然和不解也逐渐平息。
他现在已经可以冷静坐下来分析这桩诡异案件里的利弊关系。
首先,宗祈可以确定,陷害他的人正是凶手......以及凶手背后的神秘组织。他们的标志,或者某种讯号是衔尾蛇,或许。
凶手在洗手间里接的那通电话给了宗祈许多信息。
难怪当时凶手那么有恃无恐,甚至都没有蹲在洗手间里把他这个目击者解决掉,原来早有后手,有人帮忙善后,最有能力伪造罪证的当然是检验科法医。
宗祈飞快活动起大脑,最终得出结论。
一个可以随意篡改现实颠倒黑白的组织,很难说如今愈演愈烈的舆论压力是不是也出自他们的手笔。
可以确定的是,既然这个组织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就算高队长愿意以职位担保帮他申请重新审核的机会,它也不可能放过自己,反而还会拖累愿意帮他的人。
如果坐以待毙的话,宗祈只会被送进监狱。
他只能自己救自己。
那他又该怎么救自己呢?
宗祈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