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依和宋羡说要回去一趟时, 冉间雪没多问,只是问要不要送她们去机场,江柳依摇头:“不用了, 我们还想去个地方。”
冉间雪和宋盈时也没问他们想去哪里,只是说有什么事给他们打电话, 江柳依在这一刻突然有些感激这样不远不近的关系, 这让她不至于因为追问而显得难堪。
两人行李箱都没打开, 又买了返回的机票,宋羡问江柳依要去哪里,江柳依反问她:“你大伯去哪里了?”
宋羡摇头, 说:“我给你打电话问问。”
宋澜正在朋友那边做客,鲜少回来,先拜访一圈以前的好友,听到江柳依和宋羡要回去, 他惊讶:“怎么就要走了?不是说还要去度蜜月吗?”
江柳依说:“家里突然出了点事。”
宋澜脸色微变:“什么事啊?要不要我帮忙?”
江柳依摇头:“不用了。”她说着给宋澜递了杯花茶,说:“刚来的路上买的, 味道不错, 给您带了一杯,醒醒酒。”
宋澜失笑:“宋羡有你一半贴心我就满足了。”
他接过喝了两口, 江柳依盯着他杯子看, 找了钢琴的话题请教他, 宋澜闻言认真给她解释,喝酒过后本就口干, 所以一杯花茶很快喝完了, 江柳依见他喝完才说:“那我们先走了, 您也注意身体。”
宋澜点头:“行, 要不要我送你们?”
江柳依说:“不用了。”
宋澜说完朋友叫他, 他转过头和朋友说话,江柳依说:“您居然也有白头发了。”
“哪里?”宋澜笑:“人老了,不得不服老。”
江柳依靠近他半步,问:“要不要给您拔了?”
宋澜侧头看着江柳依,停顿两秒,点头:“好啊。”
江柳依侧过头,伸出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天冷,一直在发抖,宋羡往前一步越过江柳依,在宋澜头上拔了两根头发,宋澜问:“拔掉了?”
宋羡张张口,点头:“拔掉了。”
江柳依说:“那我们回去了。”
宋澜目送两人离开,江柳依离开前还顺手把那杯喝完的花茶也带着了,侧脸微白,上车后身体轻抖,宋羡转过头看她,喊:“江柳依。”
声音缥缈,忽远忽近,江柳依心跳骤然快的不能自已,又慌又乱,宋羡不再喊她,而是主动握住江柳依的手,靠她身边。
掌心的柔软和温热让江柳依静下心,她深呼吸,闭了闭眼。
黑色轿车缓缓离开,宋澜抬手摸了摸刚刚被拔掉白发的地方,看向江柳依和宋羡的车,目光沉沉。
这突然的变化,刚刚江柳依苍白脸色,还有宋羡欲言又止的态度,总让宋澜觉得不对劲,他想了想,还是给助理打了电话。
很快,江柳依她们就到了机场,回去没有误点,但也不早了,江柳依下飞机之后直奔家里而去,江山和黄水琴看到她和宋羡愣了一下,都没反应过来,随后江柳依进了自己的房间。
宋羡站客厅,江山和黄水琴有心想问话,面对宋羡也问不出来,还是江柳冰从房间里出来诧异:“嫂子?”
“真是嫂子!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和我姐去江城了?”
宋羡冲她微点头,说:“嗯,回来拿东西。”
江柳冰不解:“什么东西啊?我姐呢?”
江山说:“她在房间里,回来就莫名其妙的,你去看看她在找什么。”
江柳冰哦一声,探头看向江柳依的房间,看到江柳依坐在梳妆台前,也不像是找东西的样子,她喊:“姐?”
江柳依手心攥项链坠子,太过用力,坠子末端的尖锐地方已经陷进肉里,血从指缝溢出,有淡淡的血腥气。
这根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的项链,此刻就静静躺在他手心里。
为什么是时缘的项链,会在她爸这里?又为什么送给她?不是说定制的吗?
江柳依觉得荒谬又好笑,她设想过千万种可能,独独没有想过这个,怎么可能呢?她怎么可能?
可她现在连质问江山和黄水琴都没有勇气。
她不想听到那样的回答。
她害怕,她会崩溃的!
江柳冰从她身后走过去,还没靠近,江柳依起身往卫生间快走过去,冷着脸,一句话没说。
江山和黄水琴面面相觑,都沉默下来。
很快江柳依就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脸色又苍白又阴沉,她看眼江山和黄水琴,几次想说话,却什么都没说,又带着宋羡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