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依心情不美好, 一下午都泡在琴房里,林秋水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到,中途出去喝水才把手机捎到琴房, 点开看到林秋水好几个未接来电。
她走到窗口看窗外人来人往, 突然想到赵月白的话:“下次有人挖你走就直接走, 别再顾着以前的什么交情了, 你是顾着呢,人家把你当赚钱的机器, 你难受不?”
“柳依啊,现在离开, 还能保留一点以前的美好,不要等到撕破脸, 那以后一个圈子,低头不见抬头见, 怎么办?”
江柳依低头。
其实这几年陆续有公司给她发邀约,但她都婉拒了, 因为当初答应林秋水待在她公司,就没想过离开。
她不是知恩不图报的人, 那么几年如果不是林秋水, 赵月白这些朋友,她根本就没机会碰到钢琴,所以她对林秋水的很多做法都是一再忍让。
但现在, 她有些忍不了了。
余白的事情,林秋水每次都在踩她底线, 赵月白说林秋水, 余白是她朋友, 难道自己就不是?她和林秋水共事的时间比余白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都长。
可人心是偏的, 林秋水从来就没偏过她。
江柳依神色阴沉,她给林秋水回了电话,那端打字的手一顿,唤道:“柳依?”
“嗯。”江柳依说:“找我有事?”
林秋水说:“昨天去过余白的画展了?”
江柳依顿了顿,皱眉:“去过了,余白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语气和平时稍稍不同,林秋水哑口,江柳依在她们这群朋友里,是最耀眼的,也是最沉默的,哪怕不高兴也不会冲她们这些朋友撒火,但现在她明显听出江柳依的抱怨。
这样的江柳依,有些陌生。
陌生到林秋水心里咯噔一下,她有感觉,江柳依离她又远了一些,她缓缓神,说:“余白昨天是给我打电话了,不过也没说什么,我今天打电话给你就是想问问有没有选好曲子风格。”
终归是公事,江柳依也耐心回她,只是态度始终冷冷淡淡,不复以前的亲近。
挂了电话林秋水坐在办公室里,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和江柳依的关系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办公室的门砰一声被人推开,助理拦着钱申不让她冲进来,钱申拨开助理的身体,对林秋水说:“你什么意思?”
林秋水皱皱眉。
助理还在抱歉,林秋水说:“出去吧。”
钱申踩着细高跟走到林秋水面前,趾高气扬:“你什么意思?我现在进这个公司是不是还需要经过你同意?!”
林秋水抬头看她,说:“当然不需要。”
“不需要?”钱申一贯的傲慢态度:“不需要为什么要驳回我的提议?”
“我难道不是这个公司的副总吗?我现在是对一个员工都没有调配能力了?”
林秋水蹭一下站起身:“钱申,你够了没有?”
钱申冷笑:“我够了没有?”她盯着林秋水看,笑出来:“林秋水,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江柳依的话?她说东你不敢往西?她说西你不敢往东?”
“我只是让江柳依接受一个专访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林秋水忍无可忍:“可那是余彩的专访!你明知道柳依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不同意?”钱申皱眉:“不都是工作需要吗?她如果真的不想见到余白,为什么还要接下画展的演奏?”
林秋水没法和钱申说道理,昨天两人在电话里就吵了一架,现在见面钱申还冒着火呢,她说:“反正我不同意,你别想了,这件事就这样,我还要开会。”
钱申气笑了:“什么意思?”
“所以我现在的提议,没有任何用了?”钱申说:“行,明天开始,我回来上班。”
林秋水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她最后深深看眼钱申,转头离开。
钱申一屁股坐在她沙发上,伸手从包里掏出打火机和女士香烟,要点燃时气的一下砸了打火机,安静的办公室只听哐一声,她深呼吸,再深呼吸,扭头看林秋水离开的方向,钱申给她姐姐打了个电话。
钱离还在化妆,工作人员已经进来问第二次了:“钱姐,外面漫彤的何小姐和宋小姐……”
话还没说完钱离偏头看她,目光冷漠尖锐,工作人员憋了憋:“我让她们再等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