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的那天夜里, 赵霁从秘书丞彭显的府里领回来了一个女人。
春夜料峭,女人仅着一身纱裙,锁骨、香肩袒露在外, 风卷着凉意袭来,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赵霁解开外袍,信手披在她肩上,阔步入府。
衣袍领口掖着浓郁的酒气, 是筵席间的味道, 酒是她亲手给他倒的,整整一壶,他一杯都没有拒绝过。
女人思及那些暧昧的瞬间, 心头怦动, 手指握紧锦袍。
“姑娘,请吧。”扈从在身边提醒。
女人回神,望向夜幕里树影掩映的府邸,举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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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霁的主屋在书斋背后的跨院里,屋里已燃上烛灯, 赵霁进来后, 侍立在里面的丫鬟鱼贯而下, 不多时,延平领着一人进来。
那人跟他一样, 身上散发着旖旎的酒气。
案上放着一碗解酒汤,热气氤氲, 赵霁没碰, 等延平关门离开后,迈步入里间。
身后的人没有跟上,赵霁在屏风后解腰带:“要我请你?”
女人一震, 拢着锦袍的双手攥紧,垂低眼走进来。
赵霁解下腰带,伸手,女人乖顺地接住,略一茫然后,挂到屏风左侧的衣架上,再踅身回来,给赵霁宽衣。
解到最后一件时,赵霁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灯火昏暗,彼此眼底倒映着模糊的人影,赵霁眸色一深后,吻了下去。
女人锁骨一拱,肩后披着的锦袍跟着滑落,纱裙本就薄,堪堪蔽体,被大手一拽,落至脚踝。
床幔飘曳,春光半泄着,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风撩着床檐簌簌振动的流苏。
云收雨歇后,屏风外的烛灯已凝着厚厚的蜡泪,光火幽微。
“叫什么名字?”
赵霁撑在女人面前,伸手摩挲着眼前熟悉的眉眼,声音暗哑,醉意似更深了。
女人气喘如兰,双腿在发着抖。
“……妾已是大人的人,该由大人赐名。”
赵霁神思渺然,回到筵席间:“‘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既然你舞姿绰约,那便叫心月吧。”
女人颤声:“是……”
似感受到女人的颤抖,赵霁伸手压住那双哆嗦的腿。
女人脸颊一刹间红透。
“头一回?”
赵霁口吻淡然,女人咬唇,偏开脸,算是默认了。
赵霁垂目,一默后,放下她,起身叫人进来。
屋外早有丫鬟等候,闻声,提上事先准备的热水入内。
擦拭后,赵霁穿上衣袍,往外行去。
女人有些无所适从,便欲下床,被伺候的丫鬟拦住:“姑娘今夜歇在这里便可。”
“那……大人呢?”女人嗓音很哑,开口后,羞赧更甚。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一人道:“大人还有事务要忙,姑娘不必等,安歇便是了。”
女人一愣,动容之余,不由惭愧。
早知道大人这样忙,她刚才就不照着彭大人的吩咐,厚着脸皮说那些令人害臊的话了……
※
赵霁离开主屋后,去了前头的书斋,在后罩房里度过了后半夜。
他没有和女人同床共枕的习惯。
次日醒来,延平来汇报吏部那边的人事调动情况,汇报完毕后,询问他如何安置主屋里的那位舞姬。
赵霁这才想起来自己屋里还睡着一个人。
一些旖旎的画面从脑海里闪过,间杂一两声令人耳热的娇嗔,赵霁敛神,随口指了一处跨院。
“流英轩。”
※
承欢以后,心月被安排住进一所叫流英轩的院落,成为了赵霁的第六名侍妾。
丫鬟云雀在外面逛了一圈后,喜笑颜开地来汇报:“姨娘,你可知晓,流英轩乃是离大人最近的一处跨院!听说,这院名还是照着洛阳老宅取的呢!”
心月意外,多少有些受宠若惊:“府里已有五位姨娘,或许剩下的住处本就不多,所以……”
云雀打断:“姨娘,这是中书令赵大人的府邸,又不是咱们的留春阁,怎可能住处不够?大人分明就是偏爱你!”
心月讶然。
云雀眼睛亮着,又道:“还有,奴婢刚才打听到,大人以前可是从来不留人在主屋里过夜的,姨娘自己想,要不是偏爱你,大人昨夜为何让你歇在他床上呀?”
心月心如擂鼓,回想昨夜赵霁离开前的情形,耳根晕开薄红,没再反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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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下心月后,赵霁帮彭显解决了那一桩棘手的案件,彭显大喜,又派人陆续往赵府送了不少厚礼。
其中有一些,乃是女人用的金银首饰、胭脂水粉。
赵霁自然知道这些礼品是送给谁的,也知道彭显这样送的意图。他府里的侍妾共有六个,神似居云岫的除心月以外,还有四个,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