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一声马嘶冲天,战长林似电闪入敌军里。
“杀!”
李茂下令,策马跟上。
夜风卷涌,遍地沙石飞溅,奔驰在前方的一批洛阳军紧急勒马,不及刹停,已有数人被掀翻马下,领军都尉大喝“防御”,忽又厉声下令“围攻”,便要再喊“变阵”,人头已被人攫走。
一杆杆战旗被刈,阵型大溃,伴随岗楼上雷动一般的喝彩声,战长林率领众人驰回,伸手向后一抛,一颗热滚滚的人头滚在敌军马下。
“回。”
战长林一声喝令,李茂等人驰回岗楼里。
邓敬骑马藏在人群当中,回神后,看着前方溃败的一批先锋,勃然大怒:“给我杀!”
杀声撼天,三千多洛阳军主力朝着岗楼冲杀而去,冲车撞击楼门,云梯搭上楼墙,箭雨似一张张大网从下往上抛来。
很快,驻守岗楼的神策军仓皇撤退,“轰”一声巨响后,岗楼大破,一众洛阳军蜂拥而入。
邓敬大喜,原地喊道:“赵大人有令,斩李茂人头者,赏金百两;斩反贼战长林人头者,赏金一万!”
众人士气大振,愈发冲得起劲,不想入内以后,前头突然传来一大片惨叫声。
月光如泄,烽火照亮四周,岗楼里面的平地上,全是火坑暗箭,机关陷阱。
※
“轰——”
“轰——”
厮杀声、马蹄声、惨叫声、楼门的撞击声顺着夜风传来,一下下撼动着毡帐。
东营区里的一大块平地上,众朝臣、贵胄集合着,目目相觑,战战兢兢。
“这到底是什么声音?不是说战长林接管了邙山,一切太平了吗?怎么又打起来了?”
“难道是反贼武安侯入京了?!”
“不可能,长安到洛阳有大半个月的路程,何况蒲州还屯着三十万大军,武安侯怎可能眨眼间杀到这儿来?”
“那还能是谁?”
“或许,是外面有人发现异常,前来营救我们了?”
这一句猜测声音压得低低的,然而还是引起不小轰动。
“会不会是赵大人?”
“可赵大人不是已经被他们俩关押起来了吗?”
“……”
众人议论纷纷,有的越说越恐惧,有的越说越丧气,便在人声鼎沸时,一人身形窈窕,在一名青年侍卫的护卫下从夜幕里走来。
“长乐郡主?”
众人议论声一停,有人鄙夷地偏开脸,有人上前一步,行礼后,皱着眉头道:“长乐郡主,外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居云岫袖着手,驻足后,安抚道:“反贼围攻邙山,想要夺取圣人玉玺,回宫称帝,前云麾将军战长林已率军应战,势必会保住大齐社稷,各位大人不用忧心。”
众人听及此,更是惶惑。
“反贼?哪个反贼?”
“难道说是赵霁?”
人群里,有赵霁以前的党羽,也有赵霁的不少政敌。
居云岫道:“不错,正是赵霁。”
“赵大人?”有人愕然,压着赵霁被扣反贼之名的不忿,质问道,“他不是被你们关押起来了吗?怎可能又派人来围攻邙山?”
“前日夜里,驻守安定门的怀化中郎将邓敬潜入猎场,劫走了赵霁,此刻,正奉赵霁之命在外攻山,这位大人要是不信,可以前去看看。”
那人一震,哪里敢跑到前线去,闻言只是板着张脸。
有人厉声斥道:“这个奸佞,杀了太子不够,居然还调兵来弑杀陛下,夺取玉玺,可真是罪不容诛!”
“早当初我就说他狼子野心,多次劝陛下提防,谁知道还是晚了一步,唉!”
“乱臣贼子,蠹国害民,大齐有此奸佞,社稷危矣!”
“……”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全是在鞭挞赵霁行为之可耻可恨,终于有一人隐忍不住,发作道:“长乐郡主,你口口声声说赵大人谋反,可有什么证据?赵大人乃是辅佐陛下称帝的一大功臣,历来忠心耿耿,怎可能会弑君谋反?该不会是你跟战长林从中作梗,想要栽赃陷害吧?!”
众人一震。
“对,赵大人向来忠心,不可能造反,一定是你跟战长林设局陷害,妄想谋权篡位!”
众人更惊,齐刷刷望向居云岫,却见火光之中,其人神色不动,眉目一派凛然。
“赵霁联合四殿下谋杀太子,被太子提前知晓,于翠云峰下射杀四殿下。圣人因忌惮赵霁权势,授意玄影卫在猎场里伺机伏杀他,双方阴差阳错会于翠云峰,展开搏杀。四殿下是太子杀的,太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