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霞也跟着劝,劝辞无外乎也是围着相爷多英明多厉害打转。
居云岫放下梳篦,道:“老爷还没醒吗?”
翠晴黯然道:“昨夜事发后,老爷当场就昏倒了,今早上醒来一次,听说相爷被下了狱,紧跟着又倒了。”
赵父这状况,难怪赵霁年纪轻轻就要当家,居云岫道:“叫人备车,稍后我出门一趟。”
翠晴道:“夫人要去哪儿?”
居云岫道:“入宫。”
两个丫鬟一怔,进而想到居云岫的郡主身份,此番定是入宫为相爷一事奔波,不由大受感动。
翠晴欢喜道:“奴婢这便去!”
流霞迎上来道:“奴婢给夫人梳妆!”
居云岫望着镜中的自己,忽然道:“不用。”
这一声有些凛然之意,流霞吓了一跳,居云岫忙放缓语气:“我刚入门,未及拜见舅姑①就擅自外出,不合礼数,你替我到老爷那里说一声,请他老人家不要怪罪,替相爷解围事大,处理完此事后,我会登门谢罪的。”
流霞放下心来,笑道:“夫人放心,老爷知道您是去救相爷,断然不会怪罪的!”
两个丫鬟一前一后走了,居云岫坐在镜台前,伸手抚上脖颈。
下颔与脖颈交界处,赫然留着一块吻痕,再往后看,耳根底下的后颈也没能幸免。
昨夜种种再次纷至沓来。
居云岫眉间覆着深深阴影,想到一会儿还要会见各号人物,忍不住在心里骂。
真是狗一样的男人。
※
辰时,马车从赵府角门驶离,驾车的是扶风,随行的是璨月。
居云岫昨夜虽然没有失眠,但因被某人反复折腾,睡眠质量也并不算高,马车行驶不久后,便支颐睡了过去。
璨月不想叨扰她,便坐在车外守着。
居云岫安然入眠,没成想还没打成一个盹,车身忽然一震,刹停在一条巷口。
紧跟着一人掀帘而入。
居云岫睁开眼,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
“去哪儿?”
战长林精神显然很好,半点倦意也无,一进来,便大喇喇挨着她坐下。
这回没有坐蜀褥,而是往她身边凑了,边凑边笑,一副不要脸的臭模样。
居云岫眉心蹙着,没搭理。
战长林因她不回,便再问:“去哪儿?”
居云岫道:“入宫。”
战长林道:“入宫做什么?”
居云岫眼朝车窗外看:“救我夫婿。”
战长林:“……”
车厢里半晌无声,居云岫再看回他,他那一脸的神气终于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