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
领她进来的牢头,在外面小声道:“夫人,一炷香快到了。”
贺兰瓷眼见衣衫是没法再扒了,有点不甘心,刚把药瓶放下,就听见陆无忧道:“不用,我自己有。好了,别担心我了,你夫君无论如何死不了,你再瘦下去,我要是忍不住越狱了,可全完了。还有,若有人为难你,你可以先住回你爹府上,益州如此,他就算调任过去,萧南洵也没本事再害他了。”
“我知道。”贺兰瓷定了定神,“只是一点风寒,我没事,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陆无忧淡淡道:“这得先看我的处置何时下来。”
贺兰瓷也沉默了一下。
“好好活着,我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来看你。”
“不用来看我了。”陆无忧语气很寻常道,“你能进来我猜八成是你那个表姐夫的功劳,他还嘱咐人对我好点,一次也就罢了,多来几次怕会有风险。”
贺兰瓷点点头:“那我就不来看你了。”
陆无忧动唇道:“但要想我。”
贺兰瓷继续点头:“嗯。”
陆无忧忍不住笑道:“你‘嗯’什么呢?真会想我?”
贺兰瓷无语道:“不想你我去想萧南洵吗?哦,我还确实想过……可惜当初,没有多砸两下他的脑袋。”毕竟他也不好把出城拦她这件事捅破。
陆无忧挑着眼眸道:“提他干嘛,煞风景。”
贺兰瓷积极认错:“……行,我的错。”
牢头又在催促。
贺兰瓷准备起身:“锁……”
“没事,我一会再给它锁上。”
贺兰瓷犹豫着,又看了他一眼。
陆无忧坐在地上,垂着眸子,显得格外沉寂,诏狱里紧要的犯人都是一人一间,相距甚远,他平时衣食住行都讲究,嘴也从不闲着,但现下却因为一件本与他无关的事情身陷囹圄。
虽然陆无忧说得轻巧,可在这里不见天日,不知岁月的等着,其中苦楚不用言明都能知道。
这个人还格外爱逞强。
她终于又软着腰肢,俯身靠过去——反正也一回生二回熟了——柔软的唇在陆无忧的唇上轻轻碰了碰,他警惕地按紧衣襟,贺兰瓷轻笑了声,心跳声微微加快,她按着他的肩膀,一股没来由的冲动冲破了羞耻,她试探着伸出一点舌尖,在他有些干涩的唇上润了润,甚至差点伸进去。
陆无忧的另一只手迅速箍住她的腰,呼吸也沉了几分,刚想勾住贺兰瓷的舌,理智清醒了一瞬,手渐渐又松开,听见贺兰瓷道:“亲一下而已,没想算计你。”
“……你这还不叫算计?”陆无忧低哑着声音道,“你走了,待会我怎么办?贺兰小姐,你好狠的心。”
他都没敢造次。
“呃……”贺兰瓷没考虑这个,“你忍一忍……早日出狱。”
她把斗篷又裹紧,起身出去了。
撩完就跑。
陆无忧看着那个纤细又迅速的背影,差点被她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