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忧道:“它也长得太慢了吧。”他指着旁边新栽种的菊花苗道,“这都快开了。”
贺兰瓷有些奇怪道:“树都是这样的。”
陆无忧妥协道:“好吧。”
他吃完点心,又叫了壶茶,自斟自饮起来。
贺兰瓷道:“少喝点茶,不然晚上容易睡不着。”
陆无忧漫声应道:“行,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想管的没有?”
贺兰瓷道:“我再想想……对了,一会沐浴后换的衣裳,包括寝衣和亵裤我都帮你准备好了。”
陆无忧一顿。
“——倒也不必这么细致。”他不由又道,“你这么着,累不累?”
贺兰瓷迟疑道:“还好……你觉得不需要这么细致吗?”
陆无忧挑起桃花眼看她,那双眸子总让人有被深深凝视的错觉,偏不笑仍含笑意,就更有了几分含情脉脉,他凝望着她,片刻后道:“……你真是我见过最笨的姑娘。”
贺兰瓷:“……?”
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开始攻击她。
“算了,之前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过吧。”陆无忧又倒了一杯茶,语气温文,“看你累,我也累。你是当真不想走就行,我半分也不希望你是被迫着留下的。”他垂眸,似在看着杯中茶液道,“我又不是,离了你就过不了。”
他说得语气随意,却又仍带着一丝一缕解不开的结。
那种抓不住的感觉又浮现了出来。
贺兰瓷总觉得陆无忧面前似有一道困境,他走不出去,她走不进来。
于是,她停下了动作,坐到了陆无忧对面,院中凉风习习,确实很惬意,她刚才满身的汗,被吹得干凉,这会头脑也分外清凉。
“要不……我们再谈谈。”
陆无忧微微抬眸看她。
“你想谈什么?”
贺兰瓷一向觉得没有谈话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们又都不是沉默寡言的人,她短暂思忖便道:“是不是我管得不太对,要不,你具体跟我说说。”
陆无忧闻言轻声笑了,道:“这事没法说,得你自己感觉,不过真的不用急,我……也没有很急。”
他不急,但贺兰瓷却莫名有种焦躁感。
她站起身,走到陆无忧面前。
陆无忧还在摆弄他那堆茶不茶的,贺兰瓷发现,他但凡情绪不太对的时候,手上都会做些什么来掩饰,不喜欢把太直接的情绪暴露出来。
这点上,很多时候贺兰瓷也是这样。
不光是她爹的教导,也因为把直接情绪暴露,会让自己变得很被动,很难堪,很失了读书人的颜面,所以她宁可永远平静,也不会大吵大闹。
可眼下这样反而成了困局。
她低声道:“陆无忧。”
陆无忧手上的动作一停,刚转身抬起头,就被贺兰瓷软软拽住了衣襟口,他顺势看她,漂亮至极的少女面上透着一分连自己可能也不明白的惶惶之色,垂头用力地吻上了他的唇。
像带着某种笨拙的孤注一掷。
一瞬间,陆无忧竟有种极其罕见的手足无措。
他甚至忘记接下来该要怎么做,只能任由那个笨姑娘用更笨拙的方式试图启开他的唇,像去撬开他的心扉,弄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舌尖带着一丝胆怯,一丝试探,明明是在做这么大胆的事情,却依然让人心生怜惜。
陆无忧深吸了一口气。
——要命。
下一刻,他已经难以自持地将她一把捞了过来,贺兰瓷猝不及防被他拖拽,猛然坐到他的腿上,人也几乎贴了过去,陆无忧顺势一手扣住她的颈脖,一手按住她的腰,电光石火间,已毫不犹豫地伸出舌和她撞在一起。
这几天,他已经有在刻意没去亲近她了。
如果她真的选择要离开,去尝试全新的生活,那有没有他其实是无所谓的,他们还没有亲近多久,不过是短短数月而已,对上京的女子而言贞.操重要,但也不是所有地方都那么重要,就他所知,不在乎的大有人在——那么只需要,他把贺兰瓷从他的生活中剥离即可。
之前没有贺兰瓷,十多年他都这么过下来,也没觉得自己缺了什么差了什么,甚至陆无忧一度觉得娶不娶妻都无太所谓,反正他也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