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一个个英姿勃发,骑在马背上,背着长弓和箭囊,颇有几分不可一世,只是其中不少都频频朝着一处看去。
还有的,骑着骑着就忍不住往那边靠过去。
就连在比试骑射的都仿佛是牟足了力气,拉弓的动作极为浮夸炫技,比如胯/下射箭,背后射箭,跃起射箭,还有三箭齐发的……恰似一群公孔雀展翅。
“……见到本人之前,我也没想到贺兰小姐长得这么……呃,出众。”
陆无忧身旁一位庶吉士斟酌着道。
确实,白衣少女坐在校场一隅,清晨柔和的光亮毫无保留地倾泻在她的衣裙鬓发间,少女的冰肌雪肤似乎也散发着淡淡辉光,乌睫轻眨,犹如盛开至荼蘼的夏夜幽昙,又似冰山峰顶的千年雪莲,始终有一层虚幻缥缈感笼罩——让人疑心所见皆是幻觉。
只怕天仙临世不过如此。
很难不吸引众人视线。
不过,白衣少女似是并未察觉,她低头整理了一下裙裾,又柔柔弱弱地咳了一声。
庶吉士心尖一痛,不由道:“贺兰小姐怎么瞧着这般不适……”他一转头,看见陆无忧脸色,“呃……倒和霁安你的病症有点像。”
陆无忧虚弱一笑,心道,她学我的,当然像了。
***
一场比试郎君们争奇斗艳,还未比完,有人从高台上下来了。
只见二皇子萧南洵着一身玄色骑装,头顶乌纱帽以五彩玉珠做七缝,贯金簪,系朱缨,俊美的脸上神色冷凝漠然,手持一柄乌金木弯月宝弓。
他也不等太仆寺的官吏牵马,随便抓了一匹,翻身上马,背手抽出一支箭便射。
长箭“咻”一声,极速飞驰。
正中靶心。
整套动作,流畅无比,顿时引来了满场喝彩——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无人再敢上前撄其锋芒。
高台正中的顺帝也甚是开心,当即便道:“来人,赏二皇子。”
“谢过父皇。”
萧南洵笑了一下,面上不见多少喜色,他手指抚过长弓,道:“儿臣幼时的骑术还是兄长教的,今日献丑,也想看看兄长的骑射。”
众人皆知,当初萧南洵从清泉寺回来时,又瘦又弱,别说骑马了,连靠近马匹都不敢,还闹了不少笑话。
当然今时不同往日。
大皇子萧南泊被点到名,显得有些神色慌张:“我骑射不如二弟,还是算了。”
“兄长何必谦虚。”
萧南洵下马,大步流星走过去,甚至将弓递到了萧南泊面前。
萧南泊还想推脱,顺帝已经发话了:“让你去便去,磨蹭什么。”语气中甚至有一丝不耐,与先前同萧南洵说话时态度截然。
贺兰瓷以前光知道圣上偏心,没想到他能偏心到如此地步,简直令人惊诧。
圣上都开了口,萧南泊只得接过弓下场,他骑术尚可,射艺明显只是寻常,射了两箭,只有一箭中靶,还离靶心远矣。
场上自然不会有嘘声,但明显萧南泊被狠落了一把面子。
顺帝没说什么,似乎他对这个儿子从来也不抱什么期望,只转头去和丽贵妃说话。
萧南泊神色窘然地把弓还到萧南洵手里,萧南洵亦没说什么,只看着自己的大哥笑了笑,然后又取了一只箭,在掌中把玩了一阵之后,他猛然拉弓,仿佛随意地射出一箭,箭身斜射向天。
贺兰瓷还有一分走神,谁料那箭在天空中转弯之后,直直朝她的方向坠了过来。
“小心!”
“……贺兰小姐小心!”
校场内此起彼伏响起惊呼,甚至还有想扑过来英雄救美的。
就连陆无忧身侧的庶吉士都忍不住站起身,然而陆无忧扫了一眼便知那箭中不了。
果然——
箭簇在贺兰瓷身前一步处,就已经没入了地面。
贺兰瓷惊魂未定地抬起头,甚至还未能反应过来,萧南洵已经先一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他弯下腰,将箭簇用力拔出,尖头寒光凛冽一闪,他启唇,声线冷森:“一时失手,吓到小姐了。”
他毫无疑问是故意的。
仿佛就是做给满场人看的。
萧南洵低头凝视着她,说出口的话依然很客气,眼里的掠夺意味却几乎不加掩饰:“……小姐可有哪里伤到?要我帮你看看么?”
贺兰瓷忍着狂跳的心口,退了一步道:“臣女无事,多谢殿下关心。”
——刚才有一瞬间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