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说出来。
但他明白姜小楼会懂的,她向来聪明,所以也一定能明白。
云七只是他抛弃的一部分罢了,所以云七就以弃字为名——但是他又觉得弃字不怎么好听,所以改成了七。
但不论是七还是弃都没有什么差别,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姜小楼瞬间呼吸一滞,而后不自觉捏住了自己的手指,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可能已经把大锤摸出来了。
“虽然我并不觉得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会是一件好事,但是他这么觉得。”云清仪道,“你姑且听一听。”
姜小楼冷冷道:“为什么不是他来说?”
“因为他并不知悉全部。”云清仪道,“若你不愿听我所言,我让云昭来。”
“不必了。”姜小楼打断他的话,“您说。”
她会听着。
“我师兄应当已经告诉你不少了。”云清仪道。
“我少时拜入铸剑峰门下,从未想过会有这一日。因为有我师兄在。就算师父没了,也有师兄在前面。”
那些旧事细细讲来似乎也并没有什么意思,而就算是在此时陷入回忆之中,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铸剑峰从前的故事简单而老套,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讲的。
师兄弟三人里面论起修为林静最高,也最沉稳,但天赋最好的却是云清仪,只是他向来活跃,心境从来不及林静,也从来不肯刻苦修行。行三的那个资质最差,修为平平,但很努力。师兄弟之间虽然不能说是亲亲密密,但相依为命多年,情分无比深厚。
变故自天外楼之行而起,却并非天外楼所致,所以即使是心怀恨意,归来之后心中的茫然还要更多。
天外楼之行五人同行,云清仪的视角和楚文茵的视角没什么差别,只是同样省去了他见到的一切。
而他们在天外楼之前立誓的时候,他们的师父死在了剑宗。
既是因为多年的沉疴,也是因为新伤,那个向来驽钝的老好人最后的传信只有一封,指名留给了林静。
这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林静居长,本来又已经走过了承剑仪式,是铸剑峰内定的继承人。而后林静独掌铸剑峰,依然是那个人人都赞许的沉静修士。
但仇恨却深深烙印在了云清仪的脑海之中。
林静不允许他出手,因为还不是时机,后来他也必须承认林静是对的,但是当时毕竟不同。
天地大劫的消息,还有师父的死,完全让云清仪失去了他该有的理智,也让他开始不择手段起来。
“要怎么才能变强呢?”
以他的资质按部就班其实也不过百年,就能找到他们的仇人来算账。而且剑宗自会护着他直到长成,在前面还有林静在顶着。
然而在当时,却是几月几日都等不得了一般。
“我思索多日,忽而明白了。”云清仪的眼神落到了姜小楼的身上,和姜小楼平静地对视。
“小楼,人比神多情。”
神不知情,所以为神。而人比神要多情。
那么,人若无情,是否可以与神相较?
“我斩尽了我的年少情思,付与宵练之中。”
那就是云七。
谁也没有料到那个刚刚失去师父的小修士能够做到这一点,哪怕他的的确确是一个无人能及的天才。
斩尽年少,而后少年成一剑,此剑斩断了仇人的头颅之后,再也没有回到他的手中。
这也就成了剑宗之中隐秘流传的一个传闻。
此剑直入剑冢,但在此时,它的主人还未死。
“我师兄并不赞同我的作为,但是那个时候……他也并不容易。”
云清仪忙着复仇的时候,林静大概还在为铸剑峰下面的东西焦头烂额,的确并不容易,而且没有人能够为他分担。
“而且,我们各自忙碌,都忽略了我们的师弟。”
和他这两个惊才绝艳的师兄们比起来,浣剑峰老祖实在太过平凡寻常,毫不起眼,林静和云清仪的矛盾谁也没有波及到他,但是他却无法做到心中平衡。
就像当年的佛主一样,在这样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