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40;身份说不定更高。”
“确是如此。”谢琢看着杯壁上画的兰草,想,咸宁帝与杨敬尧定然是希望此事早一点结案。
运往凌北的兵械被劫,涉及广大,影响深远,不查不足以平朝廷之议,所以必须得查。并且这一查,就一定要找出那个隐在暗处、向北狄传递消息、导致凌云关失守的罪人。
范纯仁,就是杨敬尧推出来的罪魁祸首。
经范纯仁之手传到北狄的消息只多不少,他的罪名没有争议。如今范纯仁口口声声咬定受人指使,但又无法指认幕后之人,大理寺受到多方重压。
重压之下,大理寺不可能拖太久,一月两月后,必须给出一个明确的交代来,否则就是办事不利。
所以到时,无论是通敌还是致凌云关失守、陆家一人重伤一人失踪,这些都会被推到范纯仁的头上。
至于所谓的在背后指使的人,只会被判定为范纯仁为了攀咬脱罪编出的假话。
一旦范纯仁定案身死,那么,凌北兵械被劫一案,也就到此结束了。或许百年后,史书会写,凌北陆家的覆灭,只因一人贪慕钱财之私心。
谢琢学陆骁转着茶杯,思忖片刻,提议:“要不一会儿去狱中,我与侯寺丞一同前往?”
侯英眼前一亮:“不会妨碍谢侍读处理卷宗吗?”
“不会的。”谢琢有些不好意思,“不瞒侯寺丞,我来大理寺这么久,整日面对的都是各种卷宗文书,还没亲眼见过刑狱是什么模样。”
侯英大笑:“我初来大理寺时,也跟谢侍读一样好奇!不过跟上官去了一次后,走出牢狱大门就忍不住吐了。”他站起身,“走走走,谢侍读向来机敏,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我没发现的。”
刑狱阴森,因为下雨,空气沉闷,有种形容不出来的难闻气味,一路往里走,都能听见有人在咒骂或喊冤,很是渗人。
侯英小声道:“谢侍读一会儿若是身体不适,就跟我说一声,我让人带你出去透透气,反正谁在这里面待久了,都有点受不住。”
说完,还用手在鼻前扇了扇,皱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谢琢点头:“好,我一定告诉侯寺丞。”
狱吏在前面恭敬引路,将谢琢和侯英带到了审问堂,没过多久,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范纯仁被两个狱吏架了过来。
他头发脏乱,囚服上俱是血污,面目肿胀,双腿已经站不起来了,神智似乎不太清明,狱吏毫不客气地把人按到了刑椅上。
像是触及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范纯仁脸上的肌肉抽动,突然挣扎着想要离开刑椅,大喊:“我真的没看见那个人的脸……我真的没看见啊!不要用刑,不要用刑——”
侯英抬了抬手,就有狱吏过来,往范纯仁身上泼了盆水,范纯仁这才恍恍惚惚地清醒过来。
谢琢坐在旁边没有说话,只安静听侯英审问。
不过过了一个时辰,范纯仁口中依然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不断地重复,自己某一天被蒙着眼睛,带到了一个人面前,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他怕死,就都按照那个人吩咐的办了,什么凌云关失守,什么兵械被劫,他全都不知道,都跟他没关系!
侯英已经失去了耐心,他喝了一口苦茶,勉强压下烦躁:“你被带到那人面前的路上,有没有听见什么特别的动静?”
这个问题侯英已经问过几次了。
眼睛被蒙着,他们只能从周围环境中出现的声音寻找线索,就算是一声杂货叫卖,说不定也会成为这个案子的关键。
“架着我的人没有跟我说过话,走路‘咚咚咚’的,脚下应该是铺了木板!我还听见了水声!应该是假山,对,”范纯仁又激动道,“其它的我真的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啊!”
侯英按了按眉心。
洛京城中多富庶,家中有假山流水、回廊铺设木板的人不在少数。
他觉得范纯仁不是在撒谎,应该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可是没有线索、抓不到人,一切都是空想。
余光瞥见坐在一旁的谢琢面露沉思,侯英询问:“谢侍读可有什么想法?”
谢琢打量着范纯仁:“你说你那日双眼被遮,什么都看不见?”
范纯仁被两个狱吏压着,颤颤回答:“是、是,我什么都没看见!”
“只听见了脚踏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