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的面容瞬间阴冷下来,冰冷的逼仄感排山倒海而来,让人立刻感觉置身于危险之中,窒息又可怖。
白玉堂再清楚不过苏园说那句话的目的,她想借猫鼠之说激将他,想让他出马来寻虐杀这些动物的‘凶手’。
此举未免太蠢了,以为这种幼稚的比较会令他在乎?这小姑娘看着挺乖顺,胆子倒很大,居然敢算计到他头上!
苏园被白玉堂凶了一下后,就讪讪地耷拉着脑袋,蔫蔫地垂眸不吭声了。
从白玉堂的角度,刚好能看见苏园微微颤抖的睫毛,弯曲到极限程度的脖颈,以及死揪着衣角的手。此刻她的样子像极了因调皮而受伤的小鹿,可怜巴巴地紧缩成一团,倒叫人不忍心再责备她。
白玉堂本想一走了之,见她此状才开口说她一句。
“开封府的伤人案不够多?你为何偏要在这种小案上费心?”
“何为小案,何为大案?非要等到人死了,才能算大案?未雨绸缪救人一命,没有受害者,岂不更好?”
苏园突然抬起头,黑漆的眸子里闪烁着倔强,与她之前柔弱垂头的表现呈现鲜明的对比,令白玉堂为之一愣。
苏园随即就跟白玉堂仔细分析现场的情况:“根据腐烂程度推断被害时间,起先是鼠,然后是猫,再然后是小狗,体型更大的狗,最后是灵活的猴子。犯案者的虐杀手法在升级,由挖眼变成了挖眼后活焚。虐杀对象也在由易向难改变。若放任不管,任其继续下去,那在这猴子之后会是什么?”
可能是人!
白玉堂想起他们刚来庙里的时候,皆险些误认为那只被焚的猴子是名幼孩。
苏园见白玉堂陷入沉思,晓得她之前使出的先抑后扬的招数奏效了。
刚才她若直接请求白玉堂来重视这桩案子,以白玉堂的性情未必有耐心答应她。这倒怪不得他,开封府所有官差都觉得虐杀猫狗之类的事虽然可耻,但不足以当成正经案子留于开封府去查。
刚才苏园是故意说话那句话惹白玉堂,就等白玉堂凶她以后,趁着白玉堂对她特别关注之际,马上来一个转折,借机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令白玉堂能够走心地把她的话全部听完,从而让他意识到虐杀事件背后很可能存在的潜在危险。
“所有能分辨的猫狗尸体都被挖了眼,被活活烧死的猴子也一样。眼睛对于犯案者而言,应该是很特别的存在。”
苏园补充解释一句,她觉得眼睛这处很有可能是个突破点。
白玉堂微眯起眼,“你的意思,这犯案者若真打算杀人,也一样会挖人眼?”
“嗯,有很大的可能如此。”
“猴子的尸体没有明显腐败的味道,说明犯案者是在近一两日内刚对猴子下了杀手。挖出的狗尸中,其中体型最大的那只腐败程度最低,至多死了六七天。这说明犯案者虐杀的时间间隔并不长。
或许他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杀人,只会这样一直虐杀猫狗猴子。可我有种直觉,这个人必须找到,并且监视起来,否则一旦出了事,我定然会后悔自己的疏忽。”
在其位谋其职,苏园若不在开封府当差,或许对此可以不管不问。但现在她是公孙先生的徒弟,领着开封府的活计,吃着包大人给的俸禄,她就不能视而不见。
“那你为何不跟公孙先生说?”白玉堂很好奇苏园为何找他。
“师父近日很忙,他没来现场,不知现场情状,而此案又非涉及人命,照规矩开封府没有办法分拨人力对此进行调查。
和师父说了,只会增加师父烦忧,倘若我判断有误,他却坚持安排人手来办此事,岂不连累了他。所以,我觉得这事还是我自己先查比较妥当。
我认识的厉害人物虽然有几位,但论武功高强、聪敏又手段灵活的人却只有唯一的一位,那就是白大侠!”
苏园立刻用亮晶晶的眼神来表达她对白玉堂的崇拜之情。
“可算了吧。”白玉堂审视一眼苏园,便冷哼道,“你不过是看我最闲罢了,给我没事找事。”
“当然不是!孙荷也闲着,这事我怎么都不会找她帮忙,她只会越帮越忙。”
为了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