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新歌一愣,他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迷茫,似乎是在思考酷拉皮卡此话由何而来,顿了一会儿后才回答道:“在对于这场袭击的态度上,我大概永远不会被身边的人理解,因为他们没人有过这种经历。”
酷拉皮卡想起元新歌在元子同的书房流着泪说出的话。
他说死去的那些人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酷拉皮卡大概能够想到元新歌说出这话的原因,毕竟能够真正体会到他对音乐热爱的人只有他的歌迷,能够真正欣赏到他的音乐之美好的人也只有他的歌迷,在被元家追捕的那四年之中,歌迷既是他的衣食父母,又是一直支撑他走下来的精神支柱。
非要说的话,酷拉皮卡是有过与他相似的经历的。
幻影旅团屠杀窟卢塔族留下的废墟不仅存在于窟卢塔的深山地区,更伫立于酷拉皮卡的心脏之上。
原本会因为获得走出领地的机会而欢呼雀跃的天真少年,同样是在看见族人尸体的那一夜瞬间成长的。
想到这里,酷拉皮卡倒是能够理解元新歌的心情了。
他没吐出什么苍白的安慰,只是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元先生叫您回来收拾行李,也就是说,他同意您学习念能力了?”
“我想是的……吧。”元新歌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但我不知道代价是什么。”
“代价?”酷拉皮卡有些疑惑。
“这场袭击完全超出了父亲的预料,他恐怕是觉得如果拒绝我的请求,之后会引起我的逆反情绪,这才同意我提前学习念能力的吧。”元新歌想了想,他说,“我不知道‘提前’一词用的对不对,但总之,元家不可能在选出继承人之后才让那个孩子拥有自保能力,我和兄弟姐妹自然是都会学习念能力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万一被选中的家伙资质平平,获得了个相当没用的念能力,恐怕最后悔的人就是元子同。
意识到这次无意中的追问已经触碰到了和元家继承人有关的禁忌话题,酷拉皮卡迅速道了歉后就不再说话。
多说多错,这不是他一个保镖应该打听的事情。
见他不说话,元新歌又谈起了和阿尔费雷多有关的事情:“在父亲没意识到阿尔费雷多可能是幻影旅团成员的情况下,他是不会屈尊看望一个幸存的普通人的,为了不让他发觉什么异常,你的调查必须秘密进行。”
“那我该如何向元先生解释?”酷拉皮卡询问元新歌的意思。
“你去辞职,怎么样。”元新歌解释了一句,“我会悄悄支付给你报酬的。”
酷拉皮卡愈发能从与元新歌的对话中意识到对方对向袭击者复仇的坚定决心。窟卢塔族族人与看台上的观众死法一致,酷拉皮卡基本上可以确定袭击就是由幻影旅团发起的,也就是说,元新歌此时的敌人就是幻影旅团。
他来应聘元家保镖的职位本就是为了高额薪水与跟在元新歌身边能获取的便利。
此时两人有了共同的目标,元新歌又不是随时可能背叛的类型,说不定他可以和对方建立一种新的关系。
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酷拉皮卡还是想得到更确凿的证据,于是他在合上行李箱以后,给了元新歌一个重要提示:“如果新歌先生想以最快速度确定阿尔费雷多究竟是不是幻影旅团的话,有个更加便利的方法。”
“是什么?”元新歌饶有兴趣地看过去,他微微挑了挑眉。
酷拉皮卡抿唇,他说道:“幻影旅团团员的身体上有一只相当显眼的蜘蛛刺青。”
沉吟一瞬,元新歌问道:“念能力是否能对刺青进行伪装?”
“念能力种类多样,说不定就会有哪种可以遮蔽刺青存在,”酷拉皮卡说道,“但我觉得这是个值得一试的办法。”
元新歌点头,他不再说话,只是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