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因为陆鸣巳喜欢他, 所以他就必须忍耐陆鸣巳的追求,承受他的追求带来的麻烦么?
以为他隐约有了些改变的危岚, 难以遏制地又一次感到失望。
陆鸣巳的话语中,主语永远都是他自己。
他突然想明白了,陆鸣巳之所以放手任他施为,不是因为信任他,而是因为不那么做的代价……他承受不起。
陆鸣巳脸上的担忧和焦急是真实的,可危岚已经不为所动了。
这个人就算努力试着去改变,可他骨子里,依旧是那个傲慢又自我的明辉仙君。
危岚琥珀色的眸子里再一次变得有些冰寒, 他重新站回了之前那个疏远的距离, 两丈的距离,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言尽于此, 该说的我都同你说过了,我阻拦不了你, 但你也没法强迫我。”他淡淡瞅了无措地陆鸣巳一眼,回手牵住了雪霁的袖子,拽着他往巫族走去。
足有十数丈高的天梧树矗立在地面上, 像是一位位沉默而又强壮的守卫。
巫族的入口看似没有任何特殊, 就在两株天梧树中间,连行走踩踏出来的土路都没有,可若是没有选择对正确的入口, 进入后就会迷失在树木构筑的迷宫之中。
危岚牵着雪霁踏进了族内的领地, 身后, 陆鸣巳保持着两丈的安全距离, 下意识跟了上去。
他还是真是不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啊……
危岚叹了口气, 停下脚步,两侧天梧木的树枝上垂下来的藤条突然像蛇一样扭动着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恰好将陆鸣巳拦在门外。
危岚回过头,眉眼顺服,说出的话却堵的人心中一哽:“明辉仙君,没有得到主人的邀请就强行闯进别人的家……这样不太好吧?若是传出去,将你奉若神祗的百姓,又该如何看你?”
雪霁跟在危岚身边,也学着危岚,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陆鸣巳,微微勾了下唇角。
他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却给人一种“哎呀,你被拦下来了呢”的感觉。
陆鸣巳眼底一暗,磨牙硬忍了下来,他不忿道:“那家伙可以进,我却进不得?”
危岚侧头瞅了雪霁一眼,雪霁一秒敛了笑意,无辜地看着危岚,一副我什么都没做的样子。
危岚觉得有点好笑。
这里是巫族的土地,天梧树生长的范围,就是他的国度,他把雪霁的挑衅全都看在眼里。
迎着雪霁水汪汪还故作无辜的双眸,危岚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转过头,对陆鸣巳道:“是的,他可以进,因为他是我邀请来做客的客人,但你不是。”
陆鸣巳一口气哽在胸腔里,差点没上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藤蔓的粗细程度,内心在估量着如果自己直接劈开藤蔓硬闯,危岚会怎么做……
危岚好似猜到了他在转什么危险想法,平静地加了一句:“守护巫族领地是我的职责,你确定要硬闯么?”
“……我会还手的。”
他虽然打不过陆鸣巳,但他并不害怕。
毕竟,陆鸣巳才是那个投鼠忌器的人,而危岚本身,就是他顾忌的那个“器”。
陆鸣巳更生气了,恼怒地盯着危岚,咬牙喊了一声:“岚“岚!”
危岚眼皮不动,手臂抬起,藤蔓网兜立刻回缩收到危岚身旁,还不待陆鸣巳脸上出现喜色,那藤条就化作一根根刺矛,对着陆鸣巳蠢蠢欲动。
陆鸣巳:“……”
他的夫人,面对他的时候,真是犹如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陆鸣巳虽然心生气恼,但却微妙地不讨厌他这样满身棱角的模样。
当然,要是被他如此无情对待的人不是自己……就更好了。
“既然巫族神子都这样说了……”陆鸣巳咬着牙,做势要转身离开。
但他话还没说完,危岚就收了藤蔓,转身带着雪霁往族内走去了,独留陆鸣巳在原地风中凌乱,剩下的半句“那我这个不受欢迎的客人还是识趣点,主动离开吧”已经没人在听了。
陆鸣巳怔怔地看着那道背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