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戒律堂内的刑台下以后,顾宁就听见了钟道成那森冷低沉的声音在高台之上响起:“敖玉郎,你师尊将你从魔修手里救出来,悉心教导,授你无上功法,你却忘恩负义心怀不轨,简直是寡廉鲜耻令人恶心!你认不认错?”
顾宁抬起头,就看见了钟道成高大挺拔的背影,他穿着和普通弟子不同的一身玄色衣衫,手里还握着一条天雷鞭,鞭子如火舌一般闪烁着烈焰,呼啸着就“啪”一声打在了男主的身上。
钟道成和掌门系出同门,都是凤声道君的师弟的徒弟,只不过这位师弟已经身殒道消,钟道成和掌门又是他们那一代的人中龙凤,自然也就脱颖而出,一个做了掌门,一个做了执掌一派纪律的掌使。
钟道成为人最不讲情面,心如铁石,又睚眦必报,男主落在他手上不脱一层皮才怪。
而天雷鞭虽不是空桑派最残酷的刑罚,但也可以排在前三了,因为天雷鞭自带三昧真火,火星是灭不掉的,鞭子还自带铁钩倒刺,所以受刑的人不但要忍受鞭刑的痛苦,还要忍受三昧真火焚身的痛苦。
受刑以后,几乎全身都没有一块好地方,哪怕有修为护体,也会疼痛难忍,是极为折磨人的一种刑罚。
只是钟道成这一道鞭子下去,顾宁却没有听到半点声音,也不知道是骨头太硬强忍着,还是已经晕了过去。
顾宁心中一紧,这时嬴放已经很机灵地扬声打断了钟道成继续行刑:“师尊,小师叔也来了!”
钟道成的身形一顿,转头看来。
顾宁心里记挂着男主现在的情况,在钟道成看过来时,就已经飞身而起轻轻落在了邢台之上,但也不好细看男主,只看见圆柱上面用捆仙绳捆着一个血肉模糊头发凌乱的少年,他的衣衫也已经被三昧真火烧得七零八落,衣不蔽体。
“师姐,邢台之地肮脏血腥,还是去大厅说话吧。”钟道成看着她,声音清冷寡淡,“以免污了师姐的眼睛。”
钟道成年纪虽有好几百了,但修为很深,容貌也停留在青年时期,看着也是十分俊朗的,只是眉眼间那股寡淡森冷的气质让人敬而远之。
而原主不但辈分比他高,天赋也比他更好,在十六岁那年就已经修到了金丹期,容貌自然也保持着少女时期的面貌,虽是如霜雪般清冷的气质,却并不会像是钟道成一样生人勿近,反而更显出如仙子般脱俗的美貌,让人很喜欢她。
钟道成垂眸看她,漆黑的眼眸似带了几分专注和隐隐约约的柔和。
“不必了。”顾宁道,“我只是来看看而已。”
听见她的话时,钟道成眸光微动,道:“也好。”
顾宁这才转头看向被捆在铜柱上的少年。
他果然是已经陷入了昏迷,身上的伤口不知凡几,血气弥漫,一身原本如雪的白衣此时已经成了血衣。
他的脸色惨白,唇瓣却是红的,因为内伤太重吐了血。
顾宁眸光一沉,压下心头怒火,问:“钟师兄打算如何处置他?”
钟道成冷冷看了一眼少年,道:“他这等龌蹉可耻的心思简直闻所未闻,罪可当诛,看在师姐的面上才从宽处理。”他手指轻抚长鞭道,“他罪当受三百天雷鞭,发配黑风谷,自思己过百年。”
这样的处罚倒是和原著一样,顾宁沉吟片刻,正要想办法减除他剩下的鞭刑,此时却听见了旁边有少年细弱又惊喜的声音传来:“师尊……您是来、来接我回去的吗?”
听见少年的声音,顾宁转头看去,就见少年悠悠转醒,一双漆黑透亮的眼眸望着她,明明已经遍体鳞伤狼狈不堪,但那双望向她的眼眸里却还带着几分希冀,令人不自觉就会心软。
这时,旁边钟道成那冷冰冰的斥责声也响了起来:“住口!师姐没将你这种孽徒逐出师门就已经是慈悲了,竟还妄图逃避责罚安然而归?简直是笑话!”
闻言,少年忍了又忍,但还是没忍住,冲着钟道成怒骂道:“该闭嘴的是你这老匹夫才对!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不过是嫉妒师尊对我好所以公报私仇罢了!”他转头看向顾宁,急急地道,“师尊,你别听他的!我没有错!咳咳咳……”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他说话间扯动了伤口,忍不住咳嗽起来,脸色更白了,看着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