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种头重脚轻的眩晕感再次袭来时, 颜钰知道自己又要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了。
抬脚踏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幕,想要再往里走的时候,有层看不见的屏障将她阻挡。
她礼貌性地抬手敲敲, 心想这预知梦要再延续这样故弄玄虚的风格, 那她等会儿就猛掐大腿强行唤醒自己。
想法刚冒尖, 掌心下的屏障便震动起来,眼前所呈现的犹如拉开序幕的舞台剧,清晰又毫无保留。
只是颜钰发现, 台上的主角,竟是她本人。
“卿儿。”依旧一身白衣的她, 举起了手中银色的弓箭,闪着冷光的尖端直指对面女人的心脏。
架势摆得很好, 只可惜手臂抖得厉害。
殷北卿的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好像已经笃定这一箭不会射中自己。
她的笑似乎刺激了梦中的“颜钰”,她狠一咬牙,收紧了弦, “消失吧。”
“不要!”屏障外的颜钰阻止无效, 只能看着那只剑轻轻松松穿透殷北卿的胸膛。
她身体里溅出的血与身上的衣裳一样红, 红得比烧她心的火还灼人。
“颜钰”转过身与她对视,她却颤着睫毛后退不敢直面。
随即, 对方脸颊上的两行清泪落入衣领, 她睁着哭红的眼,朝她伸出手, 嗓音缥缈得像要揉进风里即刻消散。
“告诉我, 我是对的。”
颜钰留着冷汗苏醒过来, 惊吓受过太多次就没有当初的那种心惊肉跳了。
她这段时间, 原本已经差不多要适应那些没有预告就到处乱跳的预知画面, 可这次的预知梦不一样。
它甚至不如前几次的让她有身临其境的真实感,但就是那种被阻隔在屏障之外,只能眼睁睁做个旁观者的感觉让她无力、心慌。
梦里的自己为什么要将箭射向殷北卿,她无法理解。
那明明是最不可能出现在她脑海里的念头。
对的?什么才是对的。
“怎么了。”察觉颜钰不对劲的殷北卿手伸来。
颜钰思绪被她的声音打断,快速整理脸上复杂的表情,然后才转头冲她露出一个笑。
“没怎么,梦而已。”
“别担心,梦终归是梦,不会成为现实。”殷北卿不悦地扯扯她僵硬的笑脸,“不想笑就别笑了,你这样很丑。”
从前殷北卿唯一羡慕的就是只存在于故事里的“神女”,因为她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就受所有人的喜欢。
但随着待在颜钰身旁的时间越来越长,看着她如此辛苦的样子,殷北卿反而更难过为什么自己不能替代她去承受那些。
“对。”颜钰柔和眉眼,眼神却渐露疲惫。
“还睡吗。”
“嗯。”
颜钰重新躺下,侧过身,手下意识地抬起,贴到梦里殷北卿中了一箭的位置。
不愧是她亲手射出去的箭,能如此精准地刺中心脏的位置,颜钰指尖微动,无意识地在那处按压。
“你想要?”说话的同时,殷北卿已经将衣服解开一半,生怕颜钰后悔似的。
颜钰闭闭眼,被这一通打扰,什么乱七八糟的忧郁都得烟消云散,她快速扯过殷北卿的腰带打了个死结。
“待着别动。”
“你是担心我又像上回那样弄疼你吗,可我学得很好,不信——”
颜钰捂住她口无遮拦的嘴,“殷北卿,我就只是想抱着你安静躺一会儿,行吗。”
“也行。”黑夜里,那双银眸中的火光最终还是平息下来,她双手抱住颜钰的身子扯进怀里,“我喜欢你抱我。”
“嗯。”颜钰感受她胸腔里那颗还在搏动的心脏,眸光微闪,“我也喜欢。”
……
复课第一件事,殷北卿就去了除灵队办公室,将那张沾满血的任务单拍在凌芪桌上。
凌芪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拿起盖好红章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