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鹤归既然选择过隐居的生活,就是图清静,十分厌恶世人用各种理由来打扰的。
即便有人带着礼物好声好气寻来的,也会被她没好脸色地赶走,因为她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如果不是有求于自己,谁会没事走这么远的山路白白受累。
虽然知道颜钰她们一开始肯定也是与那些人差不多的动机,但先入为主,现在的蔺鹤归对她更多的感激,那点原则和救命之恩对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小姑娘有没有什么我能够帮你的,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都答应你。”
颜钰其实不想这件事看起来太像一场用生命做的交易,刚才救蔺竹勋,单纯只是因为身为医生,她不能忍受一个无辜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却什么也不做。
但她们来这确实是带着目的的,若是为了一时清高,拒绝蔺鹤归,那又怎么对得起她曾经许出过诺言的殷北卿。
“救您的哥哥只是出自我的良知。”颜钰抿唇,还是把后半句话说出来了,“但我确实有事想拜托您。”
“你说吧姑娘,我既然说了答应你,那不管是什么都不会反悔。”
蔺鹤归见过太多人在修炼灵法的道路上遇阻,于是爬瑶赤山来向她寻求捷径的,有人直接问她要灵法的秘籍,也有人问她要不需要长久练习便可以增强体魄的法子,甚至还有直接向她讨要求长生不老丹药的白日梦之徒。
她原以为颜钰也会说出和这些差不多的要求来,可对方却突然拉过站在一旁的殷北卿,指着她说。
“能请您救救我的朋友吗。”
救人?
这倒是她能猜到的最好的一种请求了。
她将面色不善的殷北卿打量一番,对颜钰勾勾手,“你同我进来单独谈话。”
“啊,好。”颜钰知道这就是有希望的意思,她忙洗干净手上的血污,提起裙摆跟上蔺鹤归进了里屋。
“坐吧。”蔺鹤归给她倒好一杯茶,“我想先问问姑娘,刚才给我哥哥用的药是何药?”
她研究药理十分深,却也从没见过这样能够起死回生的药物。
颜钰从怀中拿出装过药汤的瓷瓶,“就是这个。”
“我可以打开闻一下吗。”
“您请。”
蔺鹤归将密封塞打开,手掌微扇,轻嗅着这股味道。
“琥珀……龟临。”虽然其中还加了一些别的辅佐药草,但这两种草的味道她绝对不会闻错。
她表情严肃地与颜钰确认,“这是你自己亲手做的?”
颜钰点点头。
蔺鹤归连忙将瓶子举起来,透过照入的光看见底部还残留的几滴药汁。
清澈透明,毫无腐臭。
“这真的是你做的!”她语气临近兴奋,“竟真的有人能将琥珀龟临两味药结合得如此清澈,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
“我……”颜钰有些犹豫。
她要说是加了自己的血,蔺鹤归能信吗。
“抱歉,我问这个问题实在不礼貌。”蔺鹤归很快察觉自己的失态,“只是我也研究了这药很久,却一直没有进展。”
药方对于炼丹者就是相当于性命一样贵重的东西,试想谁会愿意将自己辛辛苦苦失败千百次尝试出来的配方,随意告知别人。
“您不用这么说。”颜钰摆摆手,“我不说其实不是不愿意,是怕您不信。”
“怎么会不信。”
“其实就是我的……血。”
最后一个字她说得很小声,但蔺鹤归还是听见了。
“血?”
她表情有了变化,像是在一瞬间记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盯着颜钰的脸,突然问了几个奇怪的问题,“你们父母是否都是御术师,家中是否有个姐姐?”
颜钰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如实答了,“是,您怎么知道。”
母亲父亲都是医生,那就也算是御术师,姐姐也确实是有的。
“这位姐姐是否情路坎坷?”
被渣男骗婚,当然坎坷。
“是。”她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