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倦:“……”
他后悔了,他真的好后悔。
可是再后悔,江倦也?还是被拽了起来,继续以这种不同寻常的方式上药。
夜色渐深。
这一晚,月满如盘。
“蒋兄,我?敬你一杯。”
另一顶帐内,苏斐月与蒋森涛——如今的骠骑大将军,正在对饮,他端起酒杯,与对方轻轻一碰,仰头一饮而尽,两人同人搁下酒杯,而后相视一笑。
“酒逢知己千杯少啊。”
65、想做咸鱼第65天
苏斐月悠悠然地喟叹一声,蒋森涛看他一眼,也?跟着笑了笑,过了许久,他才说:“苏兄,不是说不想再操劳,只想吃软饭吗?近日怎么陛下有?传必见,就连这御马场,你也?跟着跑了过来。”
“我?倒也?想躲着陛下,可实在是没什么借口了,”苏斐月遗憾地说,“能用的借口都用光了,又?不好重复,只能面圣了。”
蒋森涛大笑一声,他是武将出身?,性格也?格外豪爽,摇着头笑道:“陛下向来看重你,过去?是,现在亦是,他时常提起你,颇是可惜。”
苏斐月对此不予评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问蒋森涛:“蒋兄,你心里恨过吗?”
端着酒杯的手指一颤,蒋森涛知道他在问什么,神情怅然道:“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我?蒋家世代忠良,只求一个问心无?愧。”
苏斐月淡淡道:“那晴眉呢?”
时隔多年,再一次从旁人口中听见这个名字,蒋森涛竟觉得有?一丝陌生,但他的心头,却仍是激起了一片酸涩,“她……”
世人皆知,将军府上,曾有?一位小姐,她生得极美,艳冠京都,可惜又?红颜薄命,出阁没多少年,在去?寺庙的途中,马受了惊,直直冲入山崖,尸骨无?存,从此只留唏嘘。
可无?人知晓,就在她去?世的那一日,宫里多了一位孤女出身?的虞美人。
“她不该生在蒋家。”
许久,蒋森涛缓缓地开?了口。
叹了口气,苏斐月轻拍几下蒋森涛的肩,“此事也?不怪你,那时候你在边关,尚不知情。”
蒋森涛却说:“我?在,结局也?不会改变。”
“她是我?蒋家的女儿,陛下要?她,我?们也?只能……给。”
“蒋家当真世代忠良,”苏斐月拎起酒壶,又?替自己斟了满杯,他笑着说,“既然觉得有?愧于晴眉,怎么还一直在劝阻陛下立离王为太子?他可是晴眉所出。”
“我?这几次面圣,陛下言谈间,还是有?意?立离王。”
蒋森涛沉声道:“不可,离王万万不可。”
苏斐月问:“可是怨他害死?了修然,让晴眉自此一蹶不振,疯疯癫癫?”
“与此事无?关。”
蒋森涛叹道:“晴眉入宫,本就心存怨恨,又?全然发泄在离王身?上,离王在她身?边长大,心中只有?仇恨——对晴眉,对陛下,这些年来离王都不曾有?过和解,他日他若登上高位,满心仇恨,又?如何能怜恤百姓?”
苏斐月并不意?外,“起初陛下问我?如何看待,我?与你想法无?异。”
蒋森涛问他:“现在呢?”
苏斐月轻松一笑,“他那王妃,还挺适合做皇后的。”
“为何这么说?”
苏斐月摆摆手,“与你说再多也?无?益,那是个讨人喜欢的好孩子,改日你若得了空,与他聊几句就晓得了。”
“离王倒是生性暴虐,罔顾人伦,但他这个王妃,似乎能拉他一把。”
苏斐月笑了笑,蒋森涛却想起什么,“你说得不错,我?也?是该亲自见一见他。”
“之前在妙灵寺倒是碰见他与离王同行,只是时机不妥当,便只请了离王一人,让他好生照顾王妃,但真要?论起来,至今还没见过面,总该亲自过问一下他的近况,多加顾看,怎么说他外祖父也?于我?有?恩。”
苏斐月哼笑一声,“蒋将军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都多久了,才想起来对人家多加顾看。”
“幸好你这外甥宠他,不然受了委屈,让那老东西知道了,真杀进?京城,看你受不受得住。”
蒋森涛笑了笑,也?为自己斟满了酒,“不提杂事,喝酒,先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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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昨晚上药折腾了大半宿,江倦睡得也?晚,侍女过来唤醒他的时候,江倦觉得自己才睡熟没多久。
没睡够,痛苦,就是痛苦,江倦坐起来缓了一会儿,还是不行,他就又?重新倒下,结果?躺下没多久,江倦就被人拉入了怀中。
“接着睡。”
薛放离嗓音平稳,江倦“哦”了一声,贴在他怀里,侧着身?子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苍白而修长的手指拂去?江倦堆在肩上的乌发,薛放离本要?顺势抚向他的后颈,余光却又?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