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相不愿意提, 是因为先帝之死,心伤不想提,皇帝不愿意提, 是因为当初上位太憋屈,征战一生,战功赫赫却被叛军所胁, 简直是奇耻大辱,而群臣, 大概是怕触皇帝霉头, 也不敢乱说。
不过现在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李叔怎么办?
林风问过孔循, 后来那些银枪效节军怎么样了, 孔循只回了一句:
“陛下登基的第二年冬天, 就和当初的枢密使下令,迁银枪效节军去北方卢台戍城, 后来, 这支军就再无消息, 不过人们发现永济渠水红了。”
林风叹了一口气, 想也是, 人家原来就是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身份有地位, 却被这些人一朝胁迫成反贼,干那种要掉脑袋诛九族的事,哪怕最后造反成功, 难道还指望皇帝能心生感激?
肯定坐稳皇位第一件事就是掐死这些银枪效节军吧!
想到李叔, 林风愁得直挠头, 李叔要真是银枪效节军,这还有活路么?
难道李叔真是当年去卢台戍边逃出来的银枪效节军余孽?
不对,林风突然想到一件事。
李叔遇到他娘,他不是还没出生吗?
他是皇帝登基那年九月生的,李叔遇到他娘时,他娘刚从教坊逃出来,也就是肚子刚显怀时,那不应该是四五月么,四月末先帝宫变身死,五月初当今皇帝于灵前继位,所以说李叔遇到他娘,应该正好是宫变前后,而不是第二年啊!
孔循说那些叛乱的银枪效节军后来一直等着封赏却不想等到死路。
林风眼睛一亮,这是不是说明李叔可能压根没参与叛变或者比较聪明提前跑了,再或者当时可能没有叛乱。
想到他娘当时说见到李叔一身伤,林风默默把提前跑划掉,所以他叔当初可能参与,但不一定叛乱,并且宫变后,就应该跑了。
林风挠挠头,他现在想,如果以这个理由找他爹冯相求情,能不能放李叔一马。
*
漆黑的夜里,远处时不时传来一阵野兽的叫声。
李叔随手捡起一根柴,扔到前面的火堆里,火堆上,烤着他刚打的一只野猪腿。
突然,李叔耳朵一动。
“门外的朋友,大半夜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要进来就进来吧!”
嘎——吱,门被推开。
门推开的瞬间,李叔突然爆起,一脚把面前的火堆踹向门口,然后整个人从窗台窜了出去。
李叔刚一落地,被几个黑衣人围了上来,李叔随手抄起旁边一根木棍,直接对上了几个黑衣人。
只是一对上,李叔就有些诧异,这些人的功夫,怎么有些眼熟。
不过李叔也没多想,直接一脚踢飞最近的一个,就朝着一边开始突围。
黑衣人虽然人数众多,下手却并不狠,再加上李叔武功过人,没一会,就搁倒几个,从包围中冲出去。
李叔一冲出包围圈,就向后山跑去,只要进了山,这些人别想抓住他。
可就在冲出的瞬间,突然一个人持枪朝李叔砸了过来。
李叔反手用木棍一挡,“啪”木棍应声而断。
李叔心中一糟,知道今晚八成逃不掉了。
却不想对面人突然收手,疑惑地出声,“李齐,是你?”
李叔一惊,这人竟然认识他。
对面的人却一把拉下蒙面,“李齐,你还活着?你不是当年死在宫里了么!”
李叔仔细一看,“李虎?你是李虎!”
“是我啊!”李虎激动地看着昔日好友,“你怎么在这?”
李叔苦笑,“手下叛变而不知,护主不利主身死,再加上叛军眼瞅着进城,我不逃还能做什么,这不一逃就躲了这么多年么!”
李虎同情地看着李齐,“你也别太自责,当初你也算给先帝尽忠诚了,代王进京后,抓了几个,后来登基后也都放了,说“各为其主,算不上错”,你跟我回去吧,皇帝和冯相都知道你的事,没人追究当年的事的。”
李叔有些意动,如果能不被追究,他说不定还能回晋阳老家。
李虎看着李叔意动,就劝他,“你年纪也不轻了,跟我回去吧,我现在在冯相身边任职,我去和冯相说说,不说冯相还能替你谋个职位,你也不甘心在这里窝一辈子吧!”
“你在冯相身边?”
“对啊,当初先帝不是派我护送冯相回去守孝么,结果后来回来,不就变天了,我想着与其回军中顶着一个先帝侍卫的名头被人打压,还不如跟在冯相身边,前几年冯相被授开府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