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带来的女伴和男伴领走。
很快,室内只剩下几个人了。
“那夫人今夜好梦。”
绯红起身,都不用她怎么说,许粒如同小挂件,霸道又自然挂上她的腰。
戚厌坐在原来的位置。
没人领他。
他被舍弃了。
屏风把灯光透得朦胧多情,窗外的凤凰木细叶发出疏疏的声响,戚厌坐在最温暖的中心,睫毛也被镀上了灿亮的光泽,但他整个人却是冷冰冰的,神经僵硬,血液近乎冻结。他比铁灰色的墙还要寂冷,做不出任何生动的表情。
他是弃棋。
她多看一眼也不肯。
伊莲夫人捏着一把檀香扇,抵在额头,“红,你忘了一件小玩意儿。”
她意有所指。
绯红的眼尾余光流了过来。
戚厌动了下发僵的眼皮。
目光相撞。
女人温柔道,“是您的礼物,祝您享用愉快。”
很难堪。
他就像是一颗糖,被人剥了糖衣,她衔上几口,发觉味道不对,又匆匆吐出,散漫又随意塞进破烂的糖衣里,任他仓惶害怕地融化,在潮湿的天气里慢慢生出腐朽发霉的白毛。糖坏了,流出腥臭难闻的气味,再被她扔进垃圾桶。
她携着许粒,毫不犹豫地离开。
“金绯红,你会后悔的。”
冰冷的、阴森的、没有人气的声音,像一捧死去多年的炉灰,掺杂着绝望破碎的情绪。
戚厌眼珠猩红,死死盯着那道身影。
但她没有回头。
亦如年少。
一次也没有。
他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她。
她说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全是装的。那些温存与眼神,也全是虚情假意。
可他当真了啊。
一厢情愿还是当真了啊。
“你这样很吓人。”伊莲夫人用小扇抬起戚厌下巴,“笑一笑会更漂亮。”
男人面目痉挛,费劲牵动嘴角筋肉。
他笑不出来。
但没关系。
他很听话,他会学。
戚厌伸出手,尾指钩住嘴唇,狰狞又疯狂拉开嘴角,在疼痛间,银丝滴落领口。
“噗哈哈哈——”
他学着她那样猖狂大笑,精疲力尽地表演,直到声带破裂嘶哑。
系统听得毛毛的。
系统:‘宿主,你就这样走了?真留男主下来?’
绯红:‘让他快乐不好吗?’
系统暗想,你这是在培养疯子。
系统委婉提醒:‘男主黑化的话,剧情会不可控的。’
绯红挑眉:‘戚厌不是一直都是黑化状态吗?放心,他接下来的路子不多,都是老套路,要么是绑架囚禁,要么就是下毒昏迷,我已经做好面对疾风的准备了。’
绯红坐镇ERAL资本,等着男主出招。
但这一次她算茬了。
男主是下了手,对象不是她。
她接到了一通诡异的电话。
是许粒打来的。
整段声音里只有少年惊慌的喘息,他似乎在拼命逃跑,身体撞开了浓密的草茬,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快来!这小子在这——”
“妈的敢弄伤老子的手,今天非得收拾他!”
“哥,这货色漂亮,你先上!”
“嘿……妈的还咬人捆住他!”
咔嚓一声,手机被摔碎了。
通话到此为止。
绯红脸色平静听完了整段,系统却有点心惊胆跳,它下意识调低音量。
“嗒嗒嗒——”
直升机锁定区域,盘旋一会后降落下来,气浪冲开草甸。少年呆呆坐在荆棘丛里,他头发凌乱,遍体鳞伤,手和裤子上全是血——绯红和警察赶到之后,见着就是这一幅场景。
他周围还躺了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捂住流血不已的脖颈直哼哼。
绯红单手撑地,她蹲下来,伸手去摸许燃的脸。
很冰。
他竟吓得后退。
绯红把许燃带回了她的别墅,他不肯去医院,绯红只得请了医生过来。
情况很不乐观,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
特别是许粒那一双引以为傲的天才之手,被尖锐的利器划伤,又被重物碾压,手部神经受伤严重,如果不能完美愈合,他这双手几乎拿不起画笔。绯红哄着他缝针,缠了纱布。许粒吃不下饭,整宿整宿地做噩梦,他飞速消瘦。
少年脸颊的可爱的小肉逐渐消失了。
他不会笑了。
从绯红接他回来的一周内,许粒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甚至不肯洗澡,身上全是干涸的血迹。这天绯红决定下一剂猛药,她拨开他衣领,吻他脖子,许粒吓得尖叫,他想要推开她,反被女人抓住手腕,她轻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