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她再糊弄他!
话是询问的,可他这姿态却很明显带着不容拒绝的决然,话赶话都直接把她架起来了。
外面车轮辘辘,车厢内静悄悄的,他攒住纪棠手腕的都不自禁收得极紧。
——就一副不答应他就很可能再霸王那啥一回的样子。
纪棠:“……”
她一时都不知说什么才好,往后仰了仰,他又逼近一点,纪棠憋了半晌,最后憋出一句:“你,你总得让我考虑考虑吧?”
不带这样的啊!
你告白我就得答应了?
纪棠简直头疼脚痛全身痛,好端端一兄弟哥们,处着处着咋就发展成这样了呢?
赵徵听了,想了想,倒也勉强退了一步:“好,那你快些考虑。”
他本想说马上的,但又怕逼得太紧了,顿了顿说:“你考虑好就告诉我。”
他警惕看她一眼,补充:“不能太久,最多,最多考虑一……三天。”
她赶紧用眼睛瞪着他,他这才勉强改口从一天变三天,不能更多了。
纪棠:“……”
她刚心里还吐槽了他“你告白我就得答应啊”,可转念一想,她就真头疼了。
纪棠心里明白,现在事情成了这个样子,撕破中间那层阻隔,两人是回不到过去的了。
要么更进一步,要么吧,赵徵那么执拗又脆弱的一个人,她要是坚持拒绝的话,两人关系怕要糟糕到底了。
事实上,现在还真的有点不答应不行的架势了。
她简直看见他就头疼,一把拍开他握住她腕子的手,没好气:“去去,赶紧出去,吵得我脑仁儿疼!”
纪棠赶蚊子似的把这家伙撵出去了。
……
纪棠吐槽,她感觉自己就像改判了死缓的犯人,被采取紧迫盯人战术的赵牢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盯着。
她看见这家伙就脑仁儿疼,没好气把人撵了出去,然后这家伙就骑着马一直贴着车窗跟着。
纪棠擦了擦嘴,往外瞄了眼,帘子一动,他就立马睃过来,不眨眼盯着她。
抿着唇不说话,就这么一直盯着。
纪棠:“……”
她白了他一眼,把帘子按回去了。
马蹄沓沓,车队整支掉头,才刚出寿州城又踏上回程。
赵徵都追上来了,他自然是不给她去上雒的。
马车踢踢踏踏回到州衙门,沈鉴云已经站在大门口了,宽袍广袖微笑不语,他行李都收拾好了,正好一个上一个下,一点都没耽误功夫。
沈鉴云冲赵徵拱手见礼,而后冲纪棠一笑,施施然就一撩袍子上车了。
纪棠:……总感觉他在笑我。
纪棠倍觉尴尬,她是不大爱把这类私密事暴露在同事眼里的。
都怪赵徵!
纪棠脚其实好多了,但还是需要继续坐滑竿,赵徵紧紧站在她身边,一副恨不得连滑竿都亲自来抬的架势,被纪棠瞪了一眼才总算老实下来。
这么折腾一通,天都暗了,她索性下班了,吩咐近卫直接把滑竿抬回房。
等进了屋,赵徵也跟了进来,她恼怒瞪他,使劲拧了他一把,又用力给了一个大巴掌:“在外头不许看我,不许跟着我,不许动手动脚!”
“听见了没?你再这样之前的话,说好的三天就不作数了哈!”
气哼哼吃了个晚饭,她撵赵徵:“快走,快回去睡觉,我要休息了!”
真是个恼人的家伙!
但这家伙还特别会卖惨。
被纪棠撵出去后,房门“哐当”关上,他也不走,就在外面守着。
屋里吹了灯,檐下灯笼的光影拉出一条长长的身影倒映在隔扇门的窗纱上,她没好气:“还不回去睡?数数你都多少天没好好睡觉了。”
赵徵情感太激烈浓稠,不管爱恨都格外能折腾人。
她口气终于软和了一些,不生气骂他了,赵徵这才总算放下一点心,“哦”了一声,在屋外站了半晌,最后还是回屋去了。
他实在太焦虑了,从来没有这么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但可惜纪棠和他约法三章了,不许他紧跟着她,他只能强压下焦虑去处理公务,等事情都处理完了才可以去找她。
她还记得他之前没好好睡觉,可见她还是心疼他的,赵徵这么告诉自己,这才稍稍感觉到安心。
但随着时间推移,这点安心又有点扛不住了,因为他没感觉到纪棠的态度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