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卓闻言, 不禁轻笑了一声。
相比之前谢松畏畏缩缩那劲儿,他自然更欣赏庄星苒此刻展露出的,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自信,所以难得好心地给予她提醒。
“庄小姐, 目前国内在做飞控的团队不少, 我公司的邮箱每天起码会收到五封以上的求购邮件。你这套系统确实暂时领先, 但却并不是唯一。你如果非得把它握在自己手里,很大概率是配件还没完善好, 类似技术便已经被大厂投入使用了。”
邢卓好整以暇道:“不能抢到第一, 这套系统便没了价值。但对于辰宇来说, 却只是稍早或稍晚一点而已。”
这就是现实,资本才是话语权。
没有资本扶持去应用,庄星苒这套技术只能烂在手里。而辰宇根本没必要花费数十倍的价格, 来买这一点“提前”。
做生意自然讲究利益最大化, 以辰宇的资本, 只会是“第一”。
邢卓认为自己已经说的很明确, 单凭这一套飞行控制系统,庄星苒的筹码实在不够。
不料庄星苒却淡笑着冲他摇了摇头,随即伸出一根葱玉般地手指指向自己, 道:“邢总,我不是让您投资我的系统, 而是——我。”
邢卓眉梢轻轻一挑。
为这个在他意料之外的答案。
“哎呀, 都说了没什么, 你可真够唠叨的。”
许秀英微微扬高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坐在客厅的两人下意识看过去,看到张树森小心抢过许秀英手里的刀, 连连挥手, 道:“那切个水果也用不着你, 你去客厅,就这么把客人落在那儿算怎么回事?快去快去。”
许秀英看上去不太信任他,但确实不该把客人独自留在客厅不管。
于是她只好擦了擦手,端起旁边已经洗净不用再处理的几样水果,有些嫌弃地叮嘱丈夫:“那你注意点儿,别老是削个皮削去一半肉。”
庄星苒听了,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
老师以前削铅笔就手法奇差,原来这个特点到哪儿都没变。
原本还想要继续说点什么的邢卓,这会儿也不愿破坏掉此刻温馨的氛围,于是收了声,跟着温和地笑了笑。
许秀英从厨房走了出来,看见两人便道:“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来,先吃点水果吧。”
庄星苒起身走上前去接过她手里的果盘,回答:“没说什么,就是看到您和老师相处,觉得真好呀。”
说话间,她们很快走到了茶几旁。
庄星苒将果盘搁在邢卓面前,十分自然地招呼道:“多吃点。”
邢卓看着她这副主人做派,不由低低笑了声,打趣道:“原来今儿就我一个外人?”
庄星苒一愣,偏过头去看许秀英,果然后者也是一副奇异中带着好笑的表情,顿时有些赧然,却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反倒是许秀英笑着开口:“说起来,我是真有种好像在哪儿见过小苒的感觉,光看着就觉得亲切呢!”
庄星苒听了心中自是一番无法言说的滋味,轻声道:“我也是,肯定是上辈子见过,您还对我特别好,所以我才会一看见您就想亲近。”
这一句自然被众人当成了玩笑话,大家说说笑笑的,这个小插曲也很快就过去了。
邢卓因为公司还有事,没过多久便提出要走。
临走前给庄星苒留了一张名片,道:“系统专利的事情,随时都可以联系我。”
庄星苒听他这么说,便知对方并未将自己之前说的话放在心上。
不过这也很正常。
想要站在高处的人看到你,要么你先走到同样的高度去,要么就得拿出足够令对方愿意为你弯下腰来的资本。
所以庄星苒接过名片,并未再多说,只道:“好的,我会尽快同您联系。”
邢卓利落地告辞走人,庄星苒却是舍不得的。
张树森和许秀英又都是极好的人,不仅不觉得她磨磨蹭蹭奇怪,还热情地留她吃了晚饭,最后以散步为由,一起送她回学校。
庄星苒在校门口和张树森夫妻俩告别,直到看不见他们走远的背影,才抱着纸箱来到车站坐车回家。
原主性格使然,平时并不怎么喜欢和人接触,除了大一时学校要求住宿,之后便一直在家里住。
家里不像学校定点断电熄灯,也方便她日常熬夜替谢松做些乱七八糟的作业和任务。
庄星苒循着原主的记忆,打车回到所住的小区,因为晚上光线不足,她一直走到单元楼下,才看到坐在旁边花坛上的谢松。
谢松看样子已经等了不短的时间,T恤后面都是半湿的,一见庄星苒便迎上来要帮她搬纸箱。
庄星苒侧身躲过了。
谢松见状也没强求,只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道:“怎么才回来?我都等了四五个小时了。看,手上脖子上全是蚊子咬的包。”
庄星苒蹙眉看向他,冷冷道:“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