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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代, 后世鼎鼎有名的“春运”已然有了雏形,并不算长的一列火车上装满了人,这人堆人的场景比之后世南亚某国也不遑多让, 甚至有几个冻得浑身已然青紫的乘客颤颤巍巍地从火车外面爬下来,他们竟是一路在火车车厢外站到了杭城。
叶一柏看到此情此景, 心中也不免有些唏嘘,以前的自己在网上看到其他国家这种图片的时候心底不免也会觉得可笑, 然而此时却恍然,若富足而发达, 国人何至于此。
“老郑!老郑!”人群中忽然发出一阵惊呼声。
叶一柏闻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黑压压一群人围在一起, 不少人喊着, “哎呀, 有人倒了, 倒了!”
叶一柏皮箱往叶娴手里一塞,快速往人群聚集之处跑去, 叶娴拿着手里的皮箱,看着站台上拥挤的人群, 拉起张素娥跟着叶一柏的背影小跑过去。
“哎呀, 我们又不是医生, 你跑这么快干嘛呀。”张素娥刚刚还在踮脚找叶家来接的人呢, 被叶娴这么一拽, 差点直接跌倒, 于是边跑着边有些不满地说道。
叶娴拽着张素娥穿过拥挤的人群, “人这么多, 万一走散了怎么办, 跟着柏儿吧。”
“让让, 我是医生。”
“麻烦让让,我是医生。”
叶一柏挤得艰难,旁边有一个身材高壮的汉子见状立刻上前帮叶一柏把前面的人拨开,“你们弄不弄得灵清的啦,大夫来了,都让开。”
汉子的声音中气十足,立刻让很多往前挤的人回过神来,“让让,让让,都让让,别耽误了大夫救人。”
“别挡着,让大夫走。”
“你让让。”
一个声音,两个声音……随后在这个拥挤的站台上,人群硬生生让出了一条足以让一个人通过的小道,华国人是爱看热闹,但他们同样善良而可爱。
人群中有一个四五十岁模样的人仰面躺着,他旁边站着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中年男子,见叶一柏看过来,他连忙道:“我和他不熟的,他一个人坐车,我们在火车上认识的,我只知道他姓郑,我管他叫老郑。”
叶一柏看得清楚,这人口周已然发绀,他快走两步,在男子身边蹲下,这位叫老郑的男子穿着宽大的棉衣,头上戴着一顶能盖住耳朵的棉帽,手里还戴着手套,一副全副武装的模样。
叶一柏摘下自己的手套,用手指摸了摸老郑的颈动脉,脉搏细弱,而且脖子上竟有一股子潮意,他眉头微皱,随即迅速摸了摸老郑的衣服,果然,表面有明显的湿气。
是了,火车路过嘉兴地界的时候曾下过一阵小雨,老郑这种站在火车车厢外一路站过来的,自然会被雨淋到,只是雨小且时间短,加上他的衣服颜色深,一时没有发觉。
棉大衣还好,只湿了半截,因为料子厚,没有渗到最里面,但他的手套和帽子里面完全是湿的,迅速将他的帽子和手套摘下,“麻烦来个人帮我一下。”叶一柏抬头道。
刚刚开口和老郑撇清关系的男子闻言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他正想开口,只见刚刚那个帮叶一柏开路的高壮男子已经蹲下身来,“大夫,我帮您。”说着他就要将人扶起来脱衣服。
“不用扶起来,等下你帮我将他挪动一下就行。”叶一柏说着将自己的棉大衣脱下,平铺在老郑旁边,同时将老郑潮湿的大衣解开,将他两个手臂从袖子里脱出来,“我搬头,你搬脚,我数一二三,我们把他挪到旁边棉大衣上。”
高壮汉子看了地上一看就昂贵非常,领子那里还有英文字母的衣服,看了叶一柏一眼,“大夫,不用这么麻烦,我来。”
说着,他半跪在地上,一手托住老郑的肩膀,一手托住臀部和腿部,毫不费力地平稳地将老郑挪到了叶一柏的棉大衣上。
叶医生:……
“冻伤引起的休克,只要脱离寒冷环境,恢复体温就行,问题不大。”叶一柏一边说着,一边将患者的手部和头部擦干,用棉大衣包裹。随即他用力搓动自己的手,搓到手心烫了,便将手心放在患者的颈部双侧。
如此往复,直到感受到患者颈部传来有足够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