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了。
暗卫轻声道:“夫人睡着了。”
沈磡下意识连呼吸都放轻,居然有种不敢见他的情怯。
他怕自己见到顾长衣,就听不进任何话。
沈磡目光盯着关紧的那扇门,道:“露馅了么?”
沈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问了,好像想从暗卫嘴里听见不一样的回答。
若是顾长衣知道他装傻,他是不是就能趁势——趁势做什么?
沈磡还没想好,却让他胸膛充满鼓胀澎湃的情绪。
暗七:“……后来二公子来了,夫人走得急,把他当成了您,还把、把搬砖赚钱买的包子,给了二公子。”
沈磡握住剑的手骤然捏紧,心里狠狠不爽了下。他不在院子里,沈璠突然出现,顾长衣认错也难免,沈磡更关注那两个包子。
他脱口而出:“包子呢?”
顾长衣打工买的包子,应该是他的,就算是馊掉的包子都比情敌买单的饭菜好。
他因为一顿孟舒笙付账的饭菜,错失了顾长衣打工挣钱买的第一顿饭。
因小失大,悔不当初。
这种醋劲连他自己都吃惊,沈磡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计较一份已经送出去的包子。沈璠是他弟弟,他从小让着、豁出性命保护着,如今顾长衣只是给了他两个包子,自己竟然追根究底。
沈磡:“都被吃完了?”
暗卫一愣,幸好他们怕二公子折返,跟踪了一段:“二公子不饿,把包子赏给了下人。”
沈磡脸色一沉:“他就这样对待嫂子给的食物?”
暗卫:“……”
沈磡气不过,不知道气自己没吃到包子更多,还是气弟弟不尊重顾长衣没吃包子更多。
“让他饿一天长个教训。”
暗卫领命,让沈璠饿一天很简单,只要在他茶水里下药,让他肚子饿却偏偏没有食欲,颇为折磨人。
听完顾长衣的全部遭遇,尤其是捡垃圾时,沈磡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去领罚吧。”
他起身,推开顾长衣的房门,半坐在炕沿,目光从他的眉眼、鼻梁、嘴唇滑过,最后落在他伤口细碎的手掌上。
其实最混账的是他,最该罚的也是他。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顾长衣愿意为了养他,去码头搬砖,更想不到,顾长衣发现搬砖挣钱太难,直接捡起了垃圾。
他以为顾长衣会去酒楼之类的地方,到时会有很多清闲富贵的活儿等他。
沈磡心里清楚,顾长衣这么聪明,不可能只找得到搬砖的活,必然是碍于他父亲的压力,不敢表现得太出挑。
顾长衣是因为他才沦落至此。
沈磡重重捏了捏眉心,他永远记得顾长衣为他搬了一天砖,记得顾长衣劳累半死仍然惦记没吃午饭的傻子。
沈磡牵起顾长衣的手,拧开一盒消炎膏药,轻轻地抹在手掌肿痛的各处。
白色的乳膏一抹即化,受伤的手指变得清清凉凉。
沈磡将自己的手指嵌入顾长衣的指缝中,借此压了压越来越猛烈的占有欲。他本想放手的。
“顾长衣,你自找的。”
如果顾长衣此时醒来,就能看见某个没有坏心思的傻子,眼里浓稠如墨的深意。
沈磡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他甚至不怕吵醒顾长衣,捏住了他的脸颊:“不管你有几个相好,你是我的了。”
顾长衣做梦吃鸡腿,突然被人捏住了嘴巴张不开,该死的,气得他眉头都皱了下。
沈磡心脏微紧,立即退让:“但我可以给你一些时间断干净。”
沈磡伸手抚平他眉心的不满,“就这么说定了。”
因为顾长衣太好了,沈磡拼命说服自己,只要自己多忍忍,顾长衣就能更无拘无束更开心,他舍不得顾长衣不开心。
忍忍就好了,慢慢地,顾长衣眼里会只有他一个。
忍个三年五载……
沈磡险些被自己反气出一口血,他不得不承认,只有圣人才能忍他个三年五载,他最多给顾长衣一年时间。
他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暗卫说顾长衣肩膀应该也被勒红了,路上一直揉来着。
腿都能随便看,顾长衣应该也不会介意他看个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