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这里的时候,一度让那些华丽而又壮观的现代科技震撼了一会,各种复杂精密的仪器看得人目不暇接。
而现在,当初那个华丽的研究所塌了大半,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院所,无数穿着统一服饰的人从里面狼狈地逃了出来,面上写满恐惧,仿佛看见了什么杀人夺命的怪物玩命般地往外逃跑。
郁詹看着这些人,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嘲讽。
成年时故在之前那一吻过后就再一次消失,郁詹知道,这是他逃避的一种表现。
而等到他什么时候能够坦然地和自己站在这里,这个幻阵,或许也就不攻自破了。
轰隆一声巨响振聋发聩,空气中顿时弥漫起硫磺般的火药气味,难闻得紧。
与此同时,警报声骤然停下,众人这才脱力般坐到了地上,身上却已被冷汗彻底打湿。
时故又一次被绑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绑他的位置从实验台,变成了微硬的床。
早就已经被绑习惯的时故并没有挣脱的打算,就这样静静地躺着,浑浑噩噩地思考,为什么这一次躺的位置,和以前不太一样。
迷迷糊糊间,他看到了一个雪白的衣角。
时故认得那个衣角,那是之前给他带过零食的那位医生的大白褂。
医……生……?
他反应了好长一段时间。
为了测试时故的恢复能力,每次实验过后,基本都不会有人来给他疗伤。
年幼的时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其实之前的好几次控制不住情绪,他就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只是一直都不愿意承认。
而现在……
“患者情感缺失,有中度情感性精神障碍和重度偏执型人格障碍,此外,发病之时还时常伴有幻视幻听现象,初步判断为中度精神分裂。”
医生的声音传来,时故意外地发现,他其实并不惊讶。
或者说,比起惊讶,更多的是一种悲哀与迷茫。
而下一刻,他发现,原来事情还能更糟。
医生看向鹰钩鼻,声音中带了些许迟疑:“治吗?”
鹰钩鼻沉吟了好一会儿。
今日希尔的警告让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或许,他应该想个什么办法掩人耳目。
而且,时故每次发作过后的战斗力都格外强大,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他们研究突破的一个方向。
思及此,鹰钩鼻很快做出了决断。
“保持。”
轻而易举的两个字,决定了时故之后的命运。
床上的小时故开始疯狂地挣扎起来,然而,一旁早已准备多时的研究人员熟练地给他打下了近期研发的,专门针对时故的药水。
之后,鹰钩鼻便另外再建了一个研究院。
不过设备还是那些设备,人员也还是那些人员,院子的招牌,却是有了一些改变。
却见研究院的门口,“疯人院”三个大字大得刺眼。
鹰钩鼻笑得张扬,并将之后院中一切异样都解释成病人犯病,而为了庆祝,他甚至还养了几只猴子,日日关在笼子里面,时故偶尔路过,便会对着那些猴子发呆,觉得自己和它们也没什么不同。
不、还是不一样的。
至少它们,不是只疯猴。
幻境的时间流逝忽然加快起来。
而在这迅速地画面流转中,郁詹看到了时故的一次次发病,一次次逃走,又一次次绝望地被人抓回。
其中有一个画面,让郁詹久久不能释怀。
在一次送药之后,时故跪着向之前那位医生祈求,希望他可以给自己治病。
这时的时故已经十二三岁,隐隐有了些少年模样,希冀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给过他些许温暖的医生,仿佛看着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然而,医生沉默许久,到底还是拒绝了他。
那一天过后,时故变得更疯了,也变得更沉默了。
原本乌黑发亮的眸子一点一点黯淡下来,最后,蕴成了郁詹熟悉的,那双极黑极黑,恍若黑洞的眼。
“我是不是很没用?”
又是一次变本加厉地发病,郁詹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