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的热浪,肆虐地往她身子里蹿。
这般烧了一阵,姜姝仿佛地适应了那温度。
竟是跟着那火苗子一块儿飘了起来,冲破了云层,身子被火焰彻底融化的一瞬,姜姝喉咙里的声音,已是断断续续带着破碎,几回想要睁开眼睛,却动弹不得。
雨声渐渐入耳,天地间,终于安静了下来。
贴在她身上的火炉子,也平复了下来,敛了一身的火焰,暖暖的一股余温,覆在她身上,“明儿个落雨,好好睡......”
好好睡......
那话钻进了姜姝最后的意识里,再也抵不住药效的侵蚀,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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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韩夫人的屋子里早已没了人。
半夜时,林常清点了个香炉,刚躺在床榻上,身边的一扇窗户突地被风吹开,林常青瞧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也没起身去关,嘴角轻轻一扬,低声道,“门没上栓。”
半晌后,韩夫人还是从窗户外爬了起来。
林常青侧目看着她一身的雨水,起身替她取了块布巾,递到了她手上,“睡不着?”
韩夫人也没客气,接了布巾过来,轻轻地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后,神色便是一阵别扭,将那布巾往林常青身上一扔,走过去占了林常青的床,眼睛一闭地道,“你去守。”
林常青看她的神色,多半也猜出来了是怎么回事。
转身挂好了布巾,回到床边,便同韩夫人道,“往里挪挪.......”
韩夫人不让。
林常青往那床沿上一坐,直接挤了过去,韩夫人这才咬牙移了移身子。
终是没忍住,疑惑地道,“我见那小娘子甚是忧心,才让人给他带了话,捎个物件儿,或是信回来,证明他活着就成,他倒好将自个儿捎回来了,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让人家小娘子睡个安稳觉......”
林常青没说话。
一阵沉默。
良久,林常青才转过头,看着韩夫人那张美艳的脸,沙哑的问道,“你想了?”
韩夫人瞬间坐了起来,脸如朱砂,饶是两个孩子的娘,也经不起他这么个臊法......
韩夫人还未摸到床沿,林常青突地伸手散了床前的帷幔,起身缓缓地将她拉了回来,“咱都是习医之人,心里清楚得很,女人上了三十身子由不人。”
“再说了,孩子都生两个了,想要就说,也没什么可害臊的......”
“林常青!”
屋子里的灯火一暗,韩夫人喘着粗气道,“你说,要是世人知道他们心目中的法师,是这么个德行,会如何想......”
林常青不答,提醒她道,“谁翻的窗。”
韩夫人:......
屋外的雨点子到了后半夜,愈发狂虐,韩夫人往他怀里钻了钻,突地问道,“这回能成吗?”
林常青没说话。
二十几年了,成不了,便也只有最后一条路。
“当初就该反了......”
一个震国公府,一个韩家,一个秦家将军府,若真要反,狗皇帝早死八百年了。
连自己的同胞亲妹妹都容不得,居然想出了个损招,让长公主同镇国公合离,嫁去大辽,弄得最后镇国公府,秦家竟是一个都不留......
至今韩夫人都还记得,当年裴凉被虞老夫人送到镇国寺时,不过才五岁,一双眼睛却没了半点神采,周身都带着死气。
如今十几年了,这一段血仇,也该有个交代了。
林常青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背,“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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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翻了鱼肚,知州大人刚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一身雨水的范伸,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屋子没漏啊。
知州大人又下床推开了门窗,望了一眼屋外,黑压压的死士,就跟长在那屋顶上似的,一天一夜了,就没见动过。
大人是如何出去的......
经过了这么一回,知州算是见识到了范伸糊弄人的手段。
虽还被困在这儿,心头已没了最初那番恐慌。
“大人用了早食没?”知州看到严二拿了一身干爽的衣裳进来,识趣地走了出去,“我去替大人找点吃的。”
知州一走,范伸才问严二,“文王到哪儿了。”
“凌晨时过